在裴明悯另一侧的谢灵意忽地偏过头,“这样就可以练好骑术?”
贺今行没想到他会参与进来,微微一顿,随即莞尔:“我信了他的话,然后摔了好多个跟头,但确实也不知不觉地练出来了。”
一支禁军小队扛着黑龙旗走到三人前方丈远,教坊司的唢呐吹起,伴随着敲锣打鼓,队伍开始移动。
“我也不知道师父的方法对不对。”他放松地倚在马背上,走过阴沉的城楼甬道,“谢兄,明悯,你们若有兴趣,日后可以试一试。”
走出宫城的刹那,阳光兜头泼下,鞭炮炸响,猛烈的欢呼如银瓶乍破、直冲云霄。
“状元出来了!”
“花开并蒂,文曲双星,那就是裴郎君与贺郎君!”
禁军已肃清中道,以人墙辟出一条通路,却并不能因此降低分毫百姓们的热情。
夹道两边皆站满了人,挨挨挤挤,不少小孩儿被大人高高举起,也把小手伸向队伍这边。
两面高楼上亦窗户尽开,无数人探出身子向行来的队伍招手挥扇。
“这一位是探花郎,谢小郎君!好生俊俏!”
队伍并不快,每走出一位新科进士,大家便要高喊他们的姓氏,为他们喝彩。
黄榜在传胪之时就已挂在了正阳门外,国子监内的题名碑随之开始刻上新科进士们的姓名,民间各大小报也快马加鞭地印刷《登科录》,力求将自家的册子第一时间发向全国。
不出七天,整个大宣都会知晓这一科进士们的姓名。
有窈窕女子结伴挽着手,在团扇底下悄声说:“好有气势的状元郎。”
有文士感慨:“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啊。”
也有母亲教导自家孩儿:“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恨铁不成钢的声音里满含期许,恰传到裴明悯耳朵里,笑着接道:“学乃身之宝,儒为席上珍。”
贺今行看着前方招展的玄黑龙旗,叹道:“莫道儒冠误,诗书不负人。”
沉闷如谢灵意,也情不自禁地接了下一句,而后一句一句地传向后头。
在如此欢欣蓬勃的氛围之下,进士们不论年齿,都神采奕奕,满心欢喜。
他们着春袍,簪春花,如初生的春笋对颅顶的天穹志在必得一般,意气风发。
天公亦作美。
春阳如北冥大鱼,破春水、携春风、登春庭,向东君讨来八尺春光,化作无数流金溢彩的飞羽,漫天倾洒,为他们献上来自天地的盛大庆贺。
“万里锦绣,百鸟朝阳,也不过如此景象吧?”
与正街相通的一条巷子里,两名少年驭马静立,等待游行的队伍通过。
“你要是觉得羡慕,大可以去参加科考。反正有你爹在,乡试过不过都是小意思。”
“啊?”秦幼合惊讶地偏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你怎么会这么想?”
蹲在他肩上的金花松鼠也随之一齐转头。
这小东西睡过一整个冬天,瘦成了松鼠干,被喂足食物之后,终于认了主人。
顾莲子不说话,伸指头试图去戳小松鼠的尾巴;后者不怵人,反去扑他的手指。
秦幼合任他俩玩儿,百无聊赖地说:“这些人里寒窗苦读不止十年的大有人在,簪花游街不过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