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擅离片刻。
然而在贺今行三人面前,整座山头都看不到人烟,目之所及只有特意栽种在周边的常绿树木。
惊愣半晌,莫弃争奔向最近的一座仓库,仓门挂着锁,锁把上积了一层浅灰。他立刻抓着铁锁摇晃,再用肩膀撞门。
“莫大人,我来吧。”贺今行拦住他,然后拔出贴身的匕首,一下削断了锁链。
大锁“啪嗒”掉到地上,莫弃争却怔怔地看着少年,不知怎地没敢去开门。
“怎么不进?”秦幼合双手按着门扉一推,大门随之缓缓打开。
天光入内,飘散的灰尘落定,长达几十丈的仓库一览无余,空无一物。
就像一个巨大的空落落的胃。
贺今行看着空荡荡的大仓,五脏六腑似有火烧一般,眼前光晕闪烁,不得不抬手扶住门框。
“这里不是粮仓吗?”秦幼合开口便想起昨晚听到的对话,声音由高到低,将最后的疑问吞进了肚子里。
他下意识地去找前者,却见对方脸色煞白,满头是汗,吓得他赶忙把人搀住,焦声问:“今行,你怎么了?”
“……等一下,就好。”贺今行抓紧秦幼合的手,弯下脊梁,大颗的汗珠砸落在脚下的褐色土地上,带走他微不可闻的呢喃。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
“你、你别吓我呀今行!”秦幼合捞住他,急得跟着出了,越急越不知道该怎么办,忽然灵光一闪,赶忙转头去找莫弃争,“莫大人,您来……”
却见这位铁面无私的县令已是泪流满面。
莫弃争伸出颤抖的手,伸向本该堆满粮食的地方,半晌只抓住了一把飞舞的尘埃。
“淮州三十六县,近四百万百姓的存粮啊。”他撕开喉咙,哑声哭道,声声饱含愤怒与悲痛,“这些畜生!”
秦幼合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问:“你们都怎么了呀?我能帮你们做什么吗?”
“没事,”贺今行拽了他一下,竭力抻直身体,在他看过来时微微笑了笑,然后对莫弃争说:“莫大人,我们再去看下一座仓库吧。”
“好、好。”莫弃争连声点头,转头就走,一面自言自语:“兴许其他大仓里还有粮呢,只是这一个没有。”
他们又不死心地一一查看了剩余四座粮仓,然而每一座都和第一座一样,不见半粒粮食。
贺今行拉拢最后一座大仓的仓门,与莫弃争对视一眼,皆是欲说还休。
能说什么呢?明明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但为什么亲眼所见时,仍不敢置信,痛得仿佛裂心断肠。
树涛阵阵,正午至阳之时,两人却入坠冰窟,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