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没事。”贺灵朝松了口气,看着他高兴得不得了的模样,也抿唇一笑,然后说:“之后也不会有事。”
两个大人将那两具尸体拖到屋外,再回来把门关上。
屋里升着火盆,虽气息难闻,但到底比外面温暖许多。
贺灵朝搓着脸问:“冬叔,我们之后怎么办?”
“等。”贺冬说:“雪太大了,先在这里等一等,雪停再走。”
四人在屋中搜寻一圈,找到些水和食物,加上原本携带的干粮,互相分食,也有七八分饱。
之后,贺冬与护卫让两个小的休息,他们轮流出去查看谷底的情况。
曈昽时分,雪渐消,谷底这一批货也已备齐。
劳作大半夜的人们没有吃到任何东西,就纷纷走回靠近谷口的两排房舍之中,挨挨挤挤地倒头睡去。
贺冬叫醒贺灵朝与星央,四人走出小屋。
晨曦微明,四下都是朦朦胧胧,屋外的尸体已经被雪埋得严严实实。
“若是有人上来,人少就杀,人多就跑。”贺冬指着昨晚上山的路说,然后指向反方向,“我查看过,那边也有条下山的路。”
另三人表示明白,把小屋里的刀棍都拿了出来,做好随时作战的准备。
然而他们绷了一上午,太阳从东天挂到头顶,依然不见半片人影上来。
贺灵朝有些担忧:“要是他们都跑了怎么办?”
“一山谷的蜃心草在这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当然,也有可能根本没想到我们会躲在这里。”贺冬笑了笑,“算算时间,给你爹传的信应该已经到了,咱们不急,等他派人来就是。”
星央想下山,潜进谷里看看,也被贺冬制止,“他们都是劳力,忙了一夜各自睡下,应当不会有事。但咱们要是下去被发现了,肯定会出事。”
他只能呆在山上,渐渐有些急躁,但强忍了下来。为缓解焦躁,下意识地去和贺灵朝搭话:“你来找你爹?”
“他爹旧伤复发,伤势很重,他要去照顾他爹。”贺冬代后者回答。
星央睁大眼睛,“那你爹会死吗?”
贺灵朝咬着嘴唇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他的父亲确实犯了旧疾,但远没有奏折中报的那么严重。
军师之所以会写这封催人泪下的奏折,主要是为了给他一个出京的理由。
“那就好。”星央替他高兴,眼睛里都露出笑意。
贺灵朝摸了摸耳垂,更加不好意思,遂决定换个话题:“你之后打算去哪儿呢?”
他问完才想起这少年无家可归,立时说了声“抱歉”。
然而星央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抱歉,认真地去想他的问题,脸庞上再一次现出茫然。
“我要去哪儿?”
贺灵朝不忍心,问贺冬:“冬叔有办法吗?”
后者无奈道:“不好办,这边的悬壶堂约同于无,不能指望官府救济。而他有西凉血统,西凉人的样貌特征明显,收养基本行不通,正经铺子也不会要他做事。”
那岂不是无处可去?
贺灵朝忧心忡忡地站在原地,心想,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