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重臣爱子,就算把他弄死又何妨。”
贺易津才知出了什么事,站起来,安抚道:“这事儿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义先,别把人弄伤弄残了,先递个疏到宣京问问。”
王义先翻了个白眼,不是对这里的人,而是对奏疏递到宣京之后那些做决定的人,他用脚趾头都能想出结果。
西凉人咬死因互市误入,朝中重臣以和为贵,两边糊弄糊弄就过去了。
“行吧,反正咱们说了不算,我这就写。”
“这个时间太巧。”贺易津说,迈步往外走,“我就去见见这个年轻人罢。”
王义先嘴上说着写奏疏,脚上还是跟着前者一起。
贺今行却不能跟他们一起去,便就此拜别。
贺易津再一次摸摸他的头,“有什么事不好扛,就写信来找我。”
他躬身送两人先行,下了关楼,星央和桑纯已经在演武场等他,高兴地向他挥手。
关楼地下的暗牢里,被剥了上衣绑在刑架上的西凉青年忽然抬起头,看着走到他面前半丈远,身影就如山崩一般压过来的男人。
“你就是贺勍?”
“我是。”贺易津温和地眨了眨眼睛,“年轻人,说出你要见我的目的。”
“没有目的。”那日阿摇头,“我花了一个月的时间,从我们西凉翻过业余山上的冰雪,到你们大宣境内,就是想来看看你,看看曾经迫使我们将国都迁到婆罗山下的人。”
“翻山?当我们都是傻子吗?”王义先笑了,“我建议你直接说出同伙,之后的半个多月,会好过一些。”
那日阿也笑:“我已能征服高山,何需同伙。”
贺易津拍了拍王义先的手臂,然后注视着那日阿,说:“将你们赶到淙河西岸的的人,是我的先皇帝,还有先秦王,不是我。”
那日阿盯着他,眼里闪出恨意:“但是他们都已经死了,你还活着。”
“对,十五年前到三十年前的一系列战争,从头到尾与贵邦作战的将领,只有我还活着。”贺易津坦承道:“如果你恨我,我很抱歉。”
“哈?”那日阿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扭动挣扎着想要扑向他,束缚手脚的铁链哗啦作响,“你在放屁吗?你杀了多少人!你们垒了多少座京观!”
仙慈关西去到婆罗山前,不管是草原,还是沙漠,都有数座白骨垒就的京观就像一座座缩小的城池,镇着西凉的国土,悬在每个西凉人的头上。
“但是,年轻人,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贺易津只是一抬手,便轻而易举地将他按回去,甚至声音都听不出用力,依旧平和无比。
“战争一旦开始,就必须有人背负最惨烈的结局。我身为大宣的将帅,绝不能让我身后的百姓来承担这样的后果,所以只能杀掉每一个想要进犯的你的同胞。被我杀死的人太多太多,我对绝大多数亡魂都感到抱歉,但仅止于此。”
那日阿呸了他一嘴口水。
“放肆!”周遭一众下属纷纷怒目拔刀上前。
贺易津制止他们,叹道:“和平远比仇恨更加难得,也更加难以维系。你今日敢单枪匹马闯我仙慈关,而笃定我们不会杀你,就得感谢这来之不易的和平。”
他收了手,转身离开牢房,“就这样关着罢,条件得和送他来的人谈。”
“你别走!你老了!我早晚杀了你!”那日阿挣扎更甚,铁链当啷不停,巨大的力气扯得刑架都疯狂晃动。
审讯的军士咒骂着给了他两鞭子,才让他稍微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