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遭除了顾横之都不掩惊讶的众军士,他跟着解释:“我大哥就是贺长期。”
游击将军想到对方也姓“贺”,顿时明白了,“怪不得,你也是贺大帅的子侄,一家人呢。”南北三方边军,统帅互有交情,底下互相看不起。对于南方军的人来说,西北军值得尊重就贺大帅一个人。但贺长期因为在摧山营里待过,年末大比和顾横之一起助摧山营夺魁,站在这里的人都是知道的。贺长期是条汉子,那他的兄弟想必也不孬,众军士便对贺今行天然升起些好感。
贺今行闻言,微微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这游击将军再看自家二公子眼皮都不带掀一下的模样,显然是早就知道。他琢磨了一下,刨开都是同窗不说,他想到刚一见面,那贺今行说的“竟然在这儿见到你”,是“你”而不是“你们”。也就是说,他知道他们南方军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不知道二公子也来啊!
那人家都知道的事确实没什么好瞒的,他咳嗽了两声来掩饰尴尬。但随即又想,和他二公子关系好就是和他们关系好,都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有什么好尴尬的!但顾及到这是位书生县令,还是尽量斯文道:“那小贺大人是觉得出了什么问题?”
“能让他们延误的,无外乎天灾人祸。这个时间从大遂滩下来,可能遭遇的大一些的天灾只有凌汛。但不管是什么,我今日在衷州府办事,特意打听了一下,未听只言片语提及哪里遭了灾。”贺今行隐隐蹙着眉道:“我怀疑他们遭人拦截了。”
顾横之显然也有此看法,目光从他眉心上扬到天空,下令道:“救援宜早不宜迟。稍作休整,连夜行进。”
“是!”众军士齐声应道,轮流饮水吃干粮,又喂马刷马。
游击将军则拿出一张舆图,摊开来,正是脚下的甘中路地形图。但绘制简易,只有大概的山脉河流与城镇。
顾横之看了片刻,在衷州到苍州的山水脉络之间接连点出好几个位置,“埋伏点。”
山谷密林河湾,都是适合伏击的地方。
“苍州卫大营,菅州卫大营。”他又点了点舆图上两个没有任何标记的地方。
这张舆图没有标记,但他家中的山河图上有。而图上的山河、城池、关隘,兵营,皆在他心中。
贺今行明白他的意思,是将距离两座州卫大营较近的埋伏点排除,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两个区域。
“疲兵易挫。”顾横之的指尖接着从菅州腹地划到衷州腹地。
兵家常言“疲兵莫用”,用一支疲劳的军队执行军务,效果会大打折扣。但相应地,在地方军队因行军疲惫不堪的时候进行突袭,就很容易打败对方。如果是他拦截西北军的人,一定会选择在对方行军进程大半人马疲累的时候出手。
游击将军跟着二公子的思路走,下意识想说那就只剩三个埋伏点了。
却听身边另一位青年先一步说:“但他们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多半是被包了饺子,一个也突围不了。按照惯例,白日行进有前哨探路,我相信他们绝不会被包圆,因此,我倾向于对方是夜里动的手。”
得,他这废话不说也罢。他又往肚腹里搜刮了一下,想说那不是只要找到这支西北军夜里扎营的地方就行。
又听顾横之开口道:“可知脚程?”
“新马钉掌不宜多走,一日大约百里左右。”贺今行也养过马,大略知道一些。说完看着舆图,用目光划出无形的路线,然后在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