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常公公带路。”李青姜亦是赶得呼吸急促,脚下步伐却还算稳当。
路过候在廊下的几名重臣,匆匆福身便过去了。
明德帝躺在龙床上,尚未清醒,但观他满头擦去又生的汗水,反复摆动的头颅,就知仍在头疾发作之中。
这病生得怪异,李青姜多次切诊,也没能确定病因。最接近的病症是头风,但皇帝的症状又不完全符合。
好在她专门负责为皇帝诊治已久,已摸出一套平复这无名头疾的方法。
顺喜也与她配合多次,早已做好准备,等她进殿便能为皇帝施针。
然而今日却不如往常顺利,皇帝病情似乎恶化许多。汤药喂下,金针施完,仍未见缓和。
这着实吓坏了众人。
顺喜当即又派人去宣召其他太医。
李青姜尝试了几个其他的办法,依然未见效用,关上第二个药箱之时,忽然想起方才遇见的人。
她在心中犹豫片刻,便对顺喜说:“顺公公,我知道一个人,或许有办法能缓解陛下的病症。”
顺喜仿佛看见了救星:“谁?”
“傅家的二小姐,傅景书。”李青姜回忆了一下当时对方的去向,“她此时应当在太后或者秦贵妃宫中。”
“就是你曾经向陛下提过的那位?”顺喜皱了皱眉。
李青姜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回答是。
“罢了,立刻去请!”
第259章 二
“……最后一针,悬颅。”
淡淡的话音落下,两根有力的手指捻着金针刺入皇帝鬓间。
仰卧在床上的龙体未盖被毯,剧烈起伏的胸膛随着施针结束而渐渐平复。
顺喜全程都焦急地站在几步外,此时终于能长舒口气,擦过额汗转身低声道:“今日亏得傅二小姐在宫里,可还有什么需要奴婢们做的?”
“端两盆炭来吧,陛下这会儿祛了热,过会子该畏寒了。”傅景书平静道,“陛下的枕头最好也换了,换成宁神静气的药枕。”
“好。”顺喜当即着人去取炭火取枕头,又将大开的窗扇都关上,途中不着痕迹地打量前者。
这位傅二小姐从被请来到现在,表情几乎没有变化。不论默写药方还是指引小李太医金针刺穴,都只做该做的事,只说该说的话,沉稳有度,眼界与定力着实远超常人。
傅氏那样的府宅能养出这等人物,也是奇了。
李青姜退开来活动双手,对傅景书说:“增减一二穴位,效果就大不相同。二小姐谙熟医理,长于变通,当真了不得。”
傅景书道:“曾见过这种症状,能对上罢了。”
见过?李青姜一愣,有心想多了解此病,但重症往往涉及患者隐私,她又直觉不该多问,就道:“过两刻才能取针,我在这里候着,你先歇一歇?待陛下醒来,大约是要召见你的。”
陛下不醒不能离开是她的职责,但傅二小姐体弱,不需要一起硬熬。
顺喜听见,就让小徒弟常谨带傅氏主仆前去抱厦歇息。而后亲自去前廊知会还在等候的官员们,陛下病情已经趋稳,请各位大人先回政事堂,之后若陛下召见,再着人通传。
诸位臣工皆心知,陛下刚醒时恐怕不想看到他们,遂纷纷知趣地告退。
另一边,明岄推着自家小姐从后殿绕到抱厦。
常谨在前推开房门,将人请进去,躬着身笑道:“不知二小姐爱喝什么茶,吃什么果子,奴婢给您添来。”声音压得低,不掩其中明明白白的讨好。
这话由一个品级不高的太监来说,有些托大。
常谨却无所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