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央他们。
“帮谁说话呢?他是你大哥还是我是?”贺长期不满道,下一刻,将他一把抱住,“辛苦你了。”
他也转回注意力,反手抱了抱对方,“大哥也瘦了好多。”
这几年个中辗转与艰苦,不需言语。
两人拥抱片刻即分,跟着贺长期的青年趁势把脑袋凑过来:“小贺大人,好久不见啊。”
贺今行仔细一瞧,“牧野镰?”
牧野镰正色道:“请别用看贼子的眼神看我,我现在已经金盆洗手,啊不,弃暗投明,是西北军……”
话未说完,便被贺长期钳住胳膊,“我们先去祭拜大帅。”
两人走出好几丈,贺长期才把人松开,低声警告:“别打歪主意。”
牧野镰搓着胳膊说:“不是,我怎么打歪主意了?”
贺长期冷笑:“那你赖着我跟过来是为什么?”
“难道只许你请假,不许我请假?小贺将军,这大路朝天人人走,我只是恰好跟你同路,过来祭拜殷侯而已。”牧野镰不服气,指天直地,“天地可鉴,我是真心来为殷侯上香。”
“你这样没脸没皮的人,也有真心?”
“小贺将军,我有时候是原则灵活了一些,但那十有八九都是生存所迫,不是真的没心肝儿啊。如果有得选,谁不想出生在富贵人家,只享福气不吃苦?”
“花言巧语,出身贫寒不是做恶的理由。”贺长期唾弃道,“边关总要有人守,没有边疆苦寒,哪儿有腹地繁华?”
牧野镰也很嫌弃:“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虽然还没去过京城,可也知道,苍州这种地方,肯定比不上京城一星半点。难道你愿意一辈子都守在这儿?”
贺长期一时被问住了。
一辈子守在这里?可身为一名军人,处在战时,这一辈子或许明日就到头。
他觉得多想无益,也不耐烦再与这厮多说,只向着灵堂大步走过去。
牧野镰急急跟上去,试图去搭他肩膀,“哎,小贺将军,要不你替我在你兄弟那儿说说好话?我能打又认路,可以加入护卫队,跟着他去京城看一看……”
“闭嘴,少做梦。”
两人拉拉拽拽地进了灵堂,贺今行看着真怕他们打起来。
顾横之了解一些缘由,细细跟他说了。他赞道:“让马匪从军,不再祸害乡民,也是一桩好事。”
等那两人出来,贺今行将他们安置到有空余的帐篷,自己继续守夜。
顾横之也不睡,顶替了另一位搭档守夜的护卫,挨着他一起坐,互相小声地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声音渐渐消隐,贺今行感觉到肩膀上的重量渐渐发沉,偏头一看,顾横之果然睡着了。
他小心翼翼地环过手臂,把人揽进怀里,放到自己腿上。而后下意识环视四周,不见一人,才重新端视对方。
群星黯然失色,篝火不再跳跃,所有的烦忧都在此刻限时消散。
那轻阖的眼睫却开始颤动,仿若幼蝶振翅一般慢慢张开,露出其间专注的目光。
在顾横之眼中,荟芳馆的月亮重现于他的天空。
爱意如春雨洒落心底,他一刻不曾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