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着都被撞,可不是好兆头。”
苏宝乐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
“人都没事儿吧?”贺今行岔开话,听说没事之后,便一齐往楼上的包间走。他边走边打量楼中富丽堂皇的装饰,笑道:“听说苏大老板把这一座楼都盘下来了?”
苏宝乐愣了一下,不自在地摆摆手,“没有的事儿,就是碰上运气加了几笔股子而已……大人听谁说的?”
“苏老板这么谦虚干什么?”贺今行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怎么知道的,继续奉承道:“您老练通达,生财有道,在下感到佩服。”
苏宝乐在街上出了些状况,再听这些话,简直头皮发麻。他快走几步推开雅阁房门,一边请人一边说:“我说贺大人呐,您挺好一人,就别这么埋汰我了行不?一听说您要见我,我立刻就推了其他的事情,给您这边安排上了。”
他把手下都留在门外,等贺今行两人一进来,就关上门,“您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啊。”
贺今行察觉到他的焦躁以及隐隐的忌惮,环视过屋宇,才缓缓说道:“我来是想问问苏大老板,想不想做官?”
“做——”苏宝乐大惊失色:“做什么?”
贺今行道:“做官啊。虚衔实衔,京里京外,有很多位子,可以随你选。”
他一副理所当然推售大白菜的样子,让苏宝乐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您没开玩笑?”
“当然。”贺今行正色道:“你听说过‘捐官’么,朝廷近来就打算开捐。”
“听是听说过,就相当于卖官买官么?”苏宝乐稳住神,眼珠子转起来。
贺今行颔首:“以苏大老板的财力,完全可以捐到最好的那一个官职。”
苏宝乐开始掐自己的手指,“多少钱?”
贺今行从招文袋里拿出一张单子给他,“暂定的价码,但应该不会偏差太多。”
苏宝乐一看,不便宜,但也不算太贵。他看着其中几个官职有些眼馋,但仍然觉得不太真实,反复问:“朝廷真的要开捐?”
贺今行:“陛下金口玉言。”
苏宝乐:“可捐官不都是给读书人捐的么,还有那种家里祖上当过官儿,有渊源的。我们这种行商的也可以?”
贺今行:“当然,我敢向你担保。”
苏宝乐得到再三的肯定,仍然犹疑不定:“还有这种好事儿,朝廷就这么缺钱?”
贺今行看出他在纠结,只不知缘由在哪儿,说:“苏老板要是无意,也没关系。我来找你还有个目的,就是想通过你,把这道消息传到商人中间去。”
话虽这么说,但苏宝乐明白,这种消息哪儿用得着他来放,对方是在向他卖好。
有个虚衔的官身,就能褪去商贾之籍,一家子从此脱胎换骨,这是一辈子都不一定遇到一次的大运道。
若是往常,他肯定欣喜若狂地先答应下来,再把这个消息作为人情送出去,但今日……
苏宝乐在心中计较几番,咬着牙低声道:“您容我考虑考虑两日。”
贺今行注意到他说话前看了一眼房门,思索片刻,答应下来,再提出告辞。
苏宝乐松口气,赶紧送他们下楼。
再上楼时,有姑娘缠上来,他毫不怜香惜玉直接打发;守在门外的手下想跟说两句,也被他大发雷霆呵斥走。
他独自回到房间,肥硕的身子往榻上一躺,闭着小声哀嚎,“我的天老爷喲,老子造了什么孽,遇到这些个灾神!”
他本是自言自语地发泄,房间里却响起另一道声音,“说谁呢?”
苏宝乐当即一个鲤鱼打挺,没挺起来,滚下榻直接坐在了脚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