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刹那间就领会了未竟之意,顿时坐不住,“以陛下的脾性,怎么可能不派人随时随地盯着秦广仪?他们没察觉出探子,定然是陛下有意为之。他这完全就是在赌——”
他走到供桌前,抄起那把木弓就往外走。
“世子要去哪儿?”杨语咸连忙拦他。
今行停步:“去应天门看看。”
郑雨兴先前冒的汗水还没消下去,也说:“从我出来到现在起码有一刻半了,崇和殿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万一真出了大事,您这去岂不是——世子,要不咱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时间很重要,来不及从长。”今行拨开他们,“你们都留在这里,周碾跟我去就行。。”
“是。”周碾听见点名,下意识应答,随即回过劲,“可您的伤还没好啊!”
“能走动能挽弓,还要什么?快去牵马,我在大门等你。”今行说罢继续往外走。
杨语咸和郑雨兴跟着他还要再劝,周碾作为军人率先选择服从,迅速跑向马厩。
谢灵意站在原地,突然高声叫道:“今行!如果侯爷得到想要的结果了呢?
“那就且看来日。”今行也高声回答,这一次没有停留。
谢灵意攥紧双拳,终究没有迈步跟上。
杨语咸听到他们对话,心里乱得很。他是坚定支持世子夺嫡报仇的人,为此跟贺冬持鸳有不少分歧,只是没想到忠义侯策划的宫变来得那么快,他们尚且准备不足……但事到临头,真干等一夜又怕错失良机,遂咬牙道:“世子,属下跟您一起去!”
今行干脆地否决:“我说了,我只是去看看,人越少越好。”
“那您可千万要小心。没事儿就不说,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先保全您自己。”郑雨兴把自己带的出入宫宴的请帖、通政司的令牌等等全都交给他,说不定万一能用得上呢?
今行接了,等到周碾牵着卷日月和他自己的马赶过来,二话不说,上马便走。
卷日月前段时间在厩里闷了几日,这几天换了地方恢复望风仍然提不起精神,直到此刻嗅出主人的气息,才久违地兴奋起来。
未等今行拍它,便像炮弹一样疾冲出去。
驰过六部衙署,应天门广场已然在望。
这个平日里十分繁华、夜游车马众多的地方,眼下却不见半片人影,原本该一丈一燃的石灯也没有被点亮,整个广场包括延伸出去的街口都黑魆魆、空荡荡。
安静得令人步履生疑。
顾莲子独自来到长寿宫,沿路只遇到一队巡逻的禁军,他躲得轻而易举。敲开宫门,看到陌生宫女惊讶的神色,绷紧的神经稍松。
“陛下派我来的,有话要我亲口问太后娘娘。”他解释来意。
如此漏洞百出的理由,宫女竟也没有怀疑,反而露出些许喜意,带他去寝殿。
他已经许久没有来过长寿宫,除了引路的宫女,竟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甫一进入寝殿,便扑面而来一股难闻的气味,几盏烛台所照之处,尽是颓败之象。
行至寝殿尽间,还有个宫女守在床前,给躺在床上瞪着双眼的太后娘娘按摩腿脚。听见声响转脸来瞧他们,却是携香。
“莲子少爷?”携香的双眉不知已皱了多久,看清顾莲子之后,愁眉染上警惕,“你怎么会来这里?”
另一个宫女喜道:“姐姐,是陛下让他来的,陛下还记挂着咱们太后娘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