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引点头,“是噢,我还跑老远在海边才找到寒央君。”
月明晦竟没看出他在歪曲事实,反而一退再退,“以后我都会待在阁中。”
向引好悬没忍住笑出声。待在阁中……又不是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
见向引久不松口,月明晦莫名有点委屈了。他很想说,他刚才还给向引放了漂亮的水灯,向引不能一点情都不领,但转而一想,向引也把他从闭关梦魇中拉出来,分明是他欠得比较多。他意识到他其实没有道理再争取什么,于是更加委屈起来,不由连嘴唇都抿紧。
本来在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怪他与向引发生关系以后,得寸进尺了。他是向引的什么人么?根本不是。仅凭一个单向魂契,就能成为向引的那个谁,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天上已经掉了一个馅饼下来,他却还要贪得无厌再要一个,再这样不知好歹下去,只怕惹得向引厌烦,最后连现在的甜头都没有了。
“——开个玩笑。请您务必赏光。”
和煦如仲夏夜风的声音送进耳中。月明晦抬眼,看见向引冲他笑得很温软,很狡黠。
月明晦无数次悄悄观察过向引,知道他常挂在嘴边的微笑在大多数时间里只是一贯的假面。所以他现在看得清楚,向引笑容背后的意思。
向引对他并没有什么防备。
月明晦差点没控制住从灵台直贯而下的全身战栗。天上真的落下了又一个馅饼?
他可以对向引索要更多么,向引会愿意给么?
他侧转过身,想掩盖自己范进中举般的丑态,却不知欲盖弥彰。
向引光一看月明晦起伏激烈的肩背线条,就知道他现在一准儿激动得很。至于吗?不就是邀请他参加宴会吗?又不是破例,月明晦本来就该来。
月明晦这样儿,搞得他反而有点害臊了。
“我,这就回去了。谢谢邀请,下个月,我会准时到场。”月明晦平复好情绪,对向引说。果然,他还是不习惯向引身边待太久,此人对他杀伤性太过,一不小心就要丢盔弃甲。
脑中,突然又闪回过一个片段。
新婚伴侣第一天同寝,都不自在。谁在说,不习惯的事一直做也就习惯了。另一个人却回答,不是不习惯,是我不想。
月明晦愣神一瞬,那厢向引接上了他的话头,“好。我便不送了,晚安。”
月明晦点点头,目送向引转身往房间走去。
不习惯的事为什么不能多习惯?况且,他非常想待在他身边。
“——向引。”月明晦突然出声叫住向引。
“啪嗒。”同时,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向引转头,“嗯?”
“你佩的香囊掉了。”月明晦此时万分感谢这枚香囊。
向引看向地面,是女先生给做的莲花香囊,前后奔波了一天,绳结没打紧,散了。夜深露重,地面有些湿润。香囊是钩针编的,掉到地上立刻就灰扑扑的脏了。
向引有点可惜地把它捡起来。练气就会的清洁术,他也使不出来。
“给我。”月明晦伸手接过,手诀都不打一个,香囊就干净如初。
“多谢。”向引说,刚要拿回,却见月明晦托着香囊的手指拢了起来,竟是不给他拿。
“我可以拥有它么?”月明晦问。
向引他复看向月明晦的手掌心,月明晦手掌宽大手指细长笔直,连指节形状都十分好看,香囊在他手中像凭空缩小了一圈,更显得精致可人。
我可以拥有它么?
他想,月明晦的问法可真有些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