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一会儿,夏渔开口:“张局,丰昌……是卧底吗?”
这个问题对张局而言很难回答,他沉默以对。
但是夏渔从他的态度中窥见了端倪。
丰昌极大程度是卧底,但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张局击毙。
是因为丰昌叛变了?还是张局有问题?
好吧,换一个问题:“原扬的真名是什么?”
“我带你来这里只是想提醒你有些话不能对别人说。”
张局同样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你是一个聪明勇敢的孩子,我知道你懂我的意思。”
……其实她一点都不懂。
她继续看那些坟包,很多都上了年头。
夏渔指着看起来最久远的坟包问:“那是谁的?”
“甘遂。”
张局走过去,他给这个坟包添了几捧土:“他死于98年,年仅22。”
死于98年,22岁。
夏渔换算了一下,甘遂和张局同龄:“你们是大学同学?”
张局还是没有回答,继续说:“他是第一个卧底,也是死得最惨的卧底。”
那时候的黑恶势力极其嚣张,他们找到甘遂的尸体时,他全身没有一处好肉,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伤口,他的尸体也被解剖过。
“抛尸地点还是暴徒发过来的,他们想给警方一个下马威。”
坟包都长得一样,但张局认得那到底属于谁。
再换算一下,其实丰昌和张局也是同龄。
丰昌,甘遂,原扬,聂子平,尹秀丽……
不知道这片土地埋葬了多少他的亲朋好友。
“张局,你难过吗?”
天光拂晓,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光亮。
曙光将天际染成彩色。
张秋山仰头。
“我……很高兴。”
太阳照常升起。
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
和张局一起回到了警局,夏渔在门口碰到了踱步的宿游。
她这才想起来她忘记了什么,她要陪宿游去看医生来着。
她拿出手机一看,全是来自宿游的未接来电。
问题不大,她神色自若地走过去:“早上好,宿游同学。”
原本以为宿游会大火,奇怪的是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还挤出微笑:“你现在有空吗?一起去?”
天呐,还用上了请求的问句。
他好不对劲。
“我还没吃早饭。”
“那我等你。”
太不对劲了。
夏渔在去食堂的路上,找到任队,跟他说了宿游的怪异,她忧心忡忡:“他不会是受什么刺激了吧?还是说因为要去看心理专家,他变得不正常?”
任义:“……”
确实很怪,但是年轻人的事情他怎么知道。
“那我和他说说?”
“拜托你了,他昨晚上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变得奇怪。”
“……好。”
吃完早饭,夏渔开车载宿游去了他指定的医院。
途中他一言不发,倔强地望着窗外。
希望他只是就医焦虑症。不过也没事,反正他马上就走了,她又不用和他当同事。
宿游挂的专家看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