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伸手挠挠脸,挨身凑近沈熠,语气有点真心,也有劝解的意思:“兄弟问你一句,你们这个婚,能结吗?”
沈熠答得很快:“能,为什么不能。”
戴维忽然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结婚这个东西,重要的是形式。婚礼现场,你要绑着顾惜,哥们儿帮你打绳结。婚后,你要看着他,哥们儿帮你在外面看着。可是,沈熠,心是自个儿的,疼起来,哥们儿没法帮你。”
沈熠微怔,然后笑了下:“顾惜是真忙,我们挺好的,没别的事。”
戴维用力点点头,拿起咖啡杯喝得一干二净:“行,既然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沈熠还是在笑,可心很空旷,像踩空似的,悬吊吊的。
如今,他修炼的不错,撒的谎能骗住别人。可是,他最需要骗的人是自己,什么时候他能进步到把自己骗了?
咖啡厅不是大声说话的地方。
他们想闹腾,嫌施展不开,一个个穿上外套,收拾东西要换地方。
乌泱乌泱的一群人,开车去酒吧街。
他们常来这家“迷宫”酒吧。
因为提前打了招呼,老板留了他们经常聚的位置,在一个转角,私密性比较好。
沈熠第二天有课,不该喝酒,架不住有人灌他。
或者,他自己也想喝一点。
人很奇怪,沈熠越想往热闹里钻,越融不进去。
沈熠这群朋友,聊的话题都是金融圈的,他们凑一起说着上亿信托背后的交易,夹杂一些低俗笑话。
沈熠撑着脸,听得没滋没味。
一会送酒的服务生来了,沈熠那杯鸡尾酒装了冰块,喝起来很刺激。
沈熠喝得开心,直接到吧台。
吧台调酒师是个打唇环的青年,青茬头皮,走的酷哥路线。
看见沈熠,他眼神一亮:“一个人?”
沈熠没回答,他趴在桌台上:“有没有新酒?我试试。”
“有。”调酒师拿起酒杯,挑眉,“潘趣酒,我边调酒边给你介绍?”
“不用。”沈熠冷淡拒绝。
调酒师还想说什么,沈熠轻叩桌面,制止他:“我来喝酒的,不聊天。”
调酒师吹声口哨,为他那股子矜贵劲儿。
戴维出去一趟,送个朋友。出去的时候,他见沈熠喝着一杯绿色的酒,回来见沈熠手里的酒换成亮粉色,他过来抢走沈熠的酒杯:“我靠,你到底喝了多少?”
“两杯吧。”沈熠说。
其实他喝了五六杯。
眼前的酒透着一股妖异的粉,戴维闻了闻,好烈的酒精味:“这些酒不能混喝,后劲太大,我看你是疯了。”
“好喝。”沈熠说。
沈熠脸色不红,神色自若,但戴维一看,就知道他已经喝懵了。
“你电话呢?”戴维在他裤兜碰一下,没摸到。
回头一看,沈熠的手机大剌剌地搁桌子上。
戴维倒吸口气:“得亏没人给你顺走,这年头丢手机比丢钱包还麻烦。”
解锁沈熠的手机,戴维要拨号码:“我给谁打电话?你哥?还是顾惜?”
用沈熠的手机,给顾惜打电话,他不一定接。
没用,他叫不来顾惜的。
以前出了件急事,需要联系顾惜。沈熠给顾惜打了十几通电话,发了数十条微信。到晚上两人碰见,沈熠提起这事,顾惜说没注意。
自那时候起,沈熠想联系他,心里都特别没底。他宁愿给俞庆打电话,起码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