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答:“太太身子不舒服,在里屋歇着呢。”
身子不舒服?
闫承骁把拐杖扔给豆泥,一瘸一拐推开木门。
“啊!”
他的姨太太一条腿正跨在窗沿,不知所措地望过来。
在豆泥的叫声里,闫承骁关上门,默不作声仔细打量从窗沿下来的柳太太。
寒风凛冽,她像是不怕冷一般,只着一身墨绿色绸缎绒棉金纹高领旗袍,绒白披肩顺着手臂滑落,露出光滑白皙的肩膀。英式高跟鞋穿在她脚上,更显双腿修长,高挑优雅。微长的发丝在脑后挽成髻,发髻中央插上玉簪。
妆是碧春帮太太化的,妆容淡雅精致,粉脂黛眉,琼鼻朱唇,天生一副摄人心魄的狐媚子长相,一双灵灵有神的桃花眼便是不笑,也自然流露出三分亲人的笑意。
膝盖和肩头着了冷,冻得通红,嫩得滴出水来,荡起层层涟漪。
——乖乖个爷爷的,这是他二位娘从哪里招来的狐狸精。
闫承骁喉结上下一动,挺直腰背走到桌边坐下,“夫人方才要去哪儿?”
去医院给你下药叫你后半辈子都在棺材里过!
陶诺黛眉微蹙,眼底带泪,举起手帕盖住嘴角,软绵绵地说:“您便是五爷?”
抬帕子的时候,却是把那缺根小指的左手露了出来。
闫承骁眼皮一跳,脑袋的伤口隐隐作痛:“……”
陶诺:“……”
闫承骁:“……”
陶诺:“……五爷?”
闫承骁深吸口气,朝他招手:“你过来。”
陶诺总感觉他这个眼神是想吃了自己。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不情不愿走过去。
还未站定,闫承骁扯住他按在桌上。
陶诺惊呼一声。
闫承骁牵住他左手。他这两年在岭山跟着姜少帅,旁的没学会,伤口认了个全。他家太太左手的伤口切面整齐,该是被人用刀直接切开,下手稳准狠,一双纤纤玉手独被这丑陋的疤痕糟蹋了。
“少爷……”死瘸子快松手!
“夫人这伤是怎么弄的?”闫承骁不仅没松手,反而将太太整只手包在掌中,方才受冻,指头都是凉的,他体温高,能给柳太太焐热,“柳大夫待你不好?”
好,可好了,这不把他送来给他孙女当挡箭牌了么。
陶诺心里白眼快翻上天了,面儿上娇声说:“爷爷待我很好,这是幼时贪玩留下的。五爷若是嫌弃,我自当听五爷安排。”所以快休了我啊!
话里是真是假,闫承骁自有判断。
他把陶诺沾不着地的腿托起放在自个儿腿上,牵着他的手凑到嘴边,轻轻落下一吻,“夫人既嫁了我,我又怎么会嫌弃呢。”
义正严词,仿佛前段时间不惜逃出医院钻狗洞也要回来把姨太太赶走的是他双胞胎兄弟。
狐狸精身上带着香,特好闻,闫承骁闻着一点,心里舒坦得很,想低头凑近再闻多些。
陶诺心惊肉跳,一把推开他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