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岭椿依着孙大娘的话去村头店里买了些纸钱烧给了那地里埋着的人,供了点水果点心。
奶奶也把爷爷的牌子从屋里拿出来放在堂屋的高桌上,桌子老旧,但被抹得光亮,奶奶让周岭椿跪下来,说:“老东西,一定要跟那家孩子说,我们怜声不是故意的,可千万别再沾着我们家怜声了啊,保佑怜声好好的。”
周岭椿朝牌子在地上猛磕了几下头。
那只从孙大娘家里牵来的大狗,正在怜声屋里坐着,耳朵竖起,炯炯有神盯着二人。
或许是医院里开得安神药有了作用,也或真是他们晚上烧的纸钱磕的头起了作用,这一晚,怜声睡了一个安稳觉。
秋风瑟瑟,落叶飘零。日子在后来日夜中的低哄与墙上摇曳的身影中很快流去,直到怜声夜里再也不会惊醒,周岭椿才算有了实感,心才真正是落下了地。
这日,怜声正在门口抱着橘子晒太阳,瞧见周岭椿的身影就赶紧站起来奔了过去,跳到男人身上,抱着人的脖子,高兴地问,“今天给我带了啥好吃的呀?”
周岭椿说:“没带,回来就下集了。”
怜声仰着脑袋不情愿叫了一声,“那你去集上干什么去了,连吃的都忘了给我带,我就说我要跟你一块去,你还不让!”
周岭椿说别急,从兜里掏出了个盒子。怜声好奇地打开来看,里面正躺着个透红的晶石,呈水滴型状,被打磨的圆润光滑,由一根编好的黑绳拴着。
怜声拎起那黑绳,红晶石便垂下来于白日中晃动,似挂了滴血。他把手腕扬在男人面前要周岭椿给他戴上,问,“这是什么?你在哪买的啊,好漂亮!”
“鱼惊石。”周岭椿将那绳子在怜声手臂上收了一个刚好的圈,说,“不是买的,是到镇子里去做的。”
是在某个哄怜声睡觉的深夜,周岭椿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句话,是以前去集市上听到的:“嘿小伙子,要买鱼惊石不,能驱凶辟邪,纳福纳禄,防小孩惊吓的。”
第二日,他便去了河里,抓了条十几斤的大鱼,取了枕骨下方的那块石头出来,送去镇里的师傅加工去腥。
透红通亮的鱼惊石穿着黑线戴在怜声嫩白的手脖子上,在阳光下好似浸了血。怜声晃了晃手臂,看鱼惊石散发出的光泽,说,“真好看,我瞧比珍珠还好看呢!你做这干什么?讨我欢心啊。”说着,他就眯了眯眼睛,勾着唇在男人嘴角上亲了一口,“我喜欢死了!”
周岭椿扬起唇角,“喜欢就好。”
他低声说:“戴了这个以后夜里就不怕了。”
他不知道有没有用,要是真有用,只希望怜声以后都别做恶梦了,最好纳福纳禄,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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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我不打算让怜声想起来了??
第17章
“再高点!再高点!”
王大牛远远地,就瞧见一个小人儿被另一个大人儿掐着腰往上举,嫩白的手臂往上伸着,要去够树上的红柿子。
那柿子树就种在周岭椿家十来米远处,挨着石子路。现已是晚秋,柿子树树叶都掉了光,只留黑突突的枝干和枝干上还残挂着的几个余果。
那几个橙红色的余果,活像几个大红灯笼,喜庆极了。
怜声穿着前些日子周岭椿带他上街新做的衣裳,袖口和衣襟上都缀了花边,瞧着就做工精美。此时正脚蹬着大树干,兴致冲冲地昂着头拿手攀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