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岭椿便托着人往回去走。他抱着怜声,手臂轻飘飘的力量却好像在他心底挂了个秤砣,心脏都跳得稳了起来,没有怜声在一旁睡着的夜晚太过孤独——怜声在他心上栓了根细线,人走了,扯着长长的线也不松手,就像放飞风筝似的,经常在夜深人静即将入眠之时就将那细线扯两下,扯得周岭椿睡不着,心也悬起来,看着怜声空着的枕头失眠。
怜声将周岭椿的脖子侧面哭得湿漉漉的,脸上也挂着痕儿,哭好了他下巴搁在男人肩膀上,硌得不太舒服,说,“你怎么瘦了,我走了你都不好好吃饭吗?”
“吃了。”
怜声看着男人锋利的侧面,有些心疼,说,“那我回来你要多吃点……你瘦了我脸靠在这也硌得不舒服。”他伸手又去摸周岭椿胳膊上的肌肉,隔着衣裳那地方却好像更硬了些,充斥着力量感,怜声便放心了些,总归还是能抱得动他的。
“好。”
怜声脸蛋上的哭痕都还没干,又咧嘴笑了:“我走一回你就知道婆娘在家的重要了吧,这回乖乖听我的了,以前说你你还要骂我。”
“……”
他说完突然瘪了瘪嘴,小声说,“我以后也不乱闹你了,也乖乖听你的话。”
这种话周岭椿以前听了没有十遍也有五遍了,就和下午怜声说晚上要任他弄,结果到了晚上突然变脸一根手指头也不许碰一样没有效力。但他知道,每回怜声要是这样说了,都是这会儿心里突然伤心内疚了。
周岭椿像往常一样认真回答:“不用你乖,你只要高兴就好。”
怜声眼睛眯起来:“周岭椿你真好……”
这样相似的话不禁让周岭椿回忆起夏天,怜声吵着要吃镇里的冰棍,大中午的就在门口等着,一瞧到人影就飞奔过来,甜言蜜语说不尽,最后趴在男人背上满足地嗦冰棍。
冬日一阵寒冷的风吹过来,周岭椿才发现他们又这样互相依偎着过了一年。
两个人隔着厚衣裳紧紧贴着,脸是凉的,心却是热的。脚下的石子路夏天长出来的藤草在冬天已经发枯变黄,周遭的田地也换了作物。
他们以亲昵的姿势走在路上,穿过春夏秋冬,这里的每一株杂草每一颗石头甚至睡在地底等待春天复活的虫子都见过他们。
一到家,看到熟悉的地方,怜声像小豹子抢回属于自己的一块领地一样肆意。命令周岭椿将自己带来的衣裳一一挂好在衣柜里,他含着糖抱着跑过来的猫躺在了床上。
温暖的太阳光从窗户照到他脸上,他眯了眯眼睛,翻了一个身。
脚被抬起来,意识到周岭椿在给他脱鞋,怜声便由着男人了,毕竟他一直都是这样被男人伺候的。脚上的鞋刚脱了一只,怜声想起什么,挣了挣另一只脚,“不行,还不能脱,待会儿奶奶醒了我要去看奶奶。”
周岭椿知道怜声细皮嫩肉,鞋穿久了也要叫着不舒坦。他低着头熟练地把那只脚也脱了鞋,动作都含着温柔,“奶奶醒得晚,你再穿别的。”他脱完了,给怜声拿双拖鞋放在了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