怠慢,恭敬请他稍候,合上门前去通报。不多时,将军第正门大开,门房低头候在一旁,等来人踏入府中,这才重掩大门。
在仆从接引下来到院内,见到了这座将军第的主人。
“古将军。在下京营都虞侯,葛容钦。”
来人正是突然到访的葛容钦,他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惯常按在刀柄之上,眼神锐利如鹰隼,但在古钺面前,他卸下倨傲的神色,躬身一礼。
古钺坐在椅子上,将擦过手的汗巾随手扔在桌面,语气平淡,显然对此人并不在意:“我已告老还乡数年,早已不是什么将军。你京营禁军不守着都城,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奉淳王之命追捕一名匠役,得到线索前往苍俞县,路过玉成县之时未曾入城,此次返程,想起老将军在此颐养天年,冒昧前来拜访。”葛容钦慢条斯理道。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京营禁军成了淳王家养的私兵走卒。所抓捕的,竟然只是一个匠役。”古钺冷笑一声,“既然已看过,恕不远送。”
他站起身,迈开几步走到一边,背对葛容钦。
就这几步,葛容钦耳朵动了动,敏锐察觉出异样来,更专注地侧耳细听。
军中谁人不知古老将军当年为救夔国公断了条腿,夔国公专门为他求先皇御赐天铁,命天枢密院为其铸就义肢,以谢救命之恩。
天铁的分量葛容钦算得上熟悉,此时落地的脚步声,远轻于正常义肢的重量。
“您这条腿……”葛容钦刚开口,便见古钺冷厉的目光射来,面不更色接着道,“老将军近来可有不适?听闻,有些老将到了年纪,不能承受天铁重量,取下义肢反倒舒服,老将军老当益壮,应当还没有这样的烦恼。”
古钺嗓音低沉:“多谢都虞侯关心,我的腿并无大碍。”
葛容钦却是一笑:“老将军笑我追捕的只是一个低微的匠役,您可知那匠役是谁?”
“自先帝盛赞比肩工倕的孔芑多大师亡故,我不曾听过其他工匠的名字。”古钺神情轻蔑。
这话似正中葛容钦下怀,笑容更甚:“我追捕的,正是匠役孔芑多徒弟,班贺。”
见古钺眉头微皱,葛容钦微微昂首,抚刀的手动了动。
“孔大师亡故前,打造出了一块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天铁。据闻,这块天铁的特殊之处在于,任何人的身体都能适应,不会出现排异反应。”
古钺眼中震惊与难以置信交错出现,沉声追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天铁本就是特殊的存在,可以使义肢浑然天成。可它最大的缺陷便是八成人体不能适用,因此即便朝廷掌握所有天铁矿,也无法大量运用。
若葛容钦所说当真,手握重兵戍守边疆的淳王想要得到它,所图谋的,不言而喻。
“当日我接到命令前去抓捕,但班贺早一步逃离了都城。我跟随线索一路追踪,可惜的是,追往苍俞县得到的只是一只孩童玩耍的木车。”葛容钦摇摇头,“追问木车来历,得知是一支带着镖旗的队伍,行至苍俞县随手转卖。”
“巧了不是,那只队伍,正是数月前从玉成县出发的虎威镖局。”
“总镖头鲁冠威,好耳熟的名字。”
天铁的秘密再惊世骇俗,古钺也只心中震动,此时听到葛容钦提起鲁冠威,竟是猝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