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必武深吸一口气——这屋子里让他难以忍受的家伙,从一个变成了三个。
这日子没法过了!
同伍几人逐渐熟悉起来,陆旋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对那三个平民出身的士兵而言,这个身份意味着他们必须服从。
非战时的服从做不得数,面对战争的恐惧与求生欲望的冲击干扰,那时才是考验领兵者统率能力与士兵服从性的真正时刻。没有领兵经验,对军中不了解,无论是何出身也不可能带好一支队伍。骆忠和有自己的安排,陆旋有所预感,这样的情形不会持续太长时间。
郑必武虽吊儿郎当了些,但从不违抗上级命令,一切表现毫无异常。
之前不知道怎么形容,但在营房内一段时间后,陆旋有了一个确切的词来形容郑必武——兵油子。他与那些在军营中混久了的人一样,对制度规矩异常熟悉,卡着临界点偷懒耍滑,很难去说他有什么错处。
他身上诸多怪异之处,陆旋并未表现出来,不动声色地暗中关注着。
训练结束,孙世仪神神秘秘来找陆旋,招手把他叫到一边,却也不说有什么事,只叫陆旋跟他走。陆旋不明所以,跟随在他身后,到达营房边缘一间屋外。
孙世仪止步不前,回头看向陆旋:“进去吧。”
陆旋问:“一点儿也不能透露?”
孙世仪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进去你就知道了。”
说着,他站在门外站起岗来。陆旋将信将疑,上前一步,推开了门。
“旋哥!”
阿毛像只兔子似的蹦了出来,陆旋目光却精准落在了桌边的班贺身上。
多日不见,那人似乎一切都好,长发整齐束起,衣衫妥帖地覆在身上,显出一副端正的身架。他的面容正迎着屋外照入的光,色如皎月,峨眉深目修眸善睐,轻轻一笑,长睫微闪。
陆旋恍然间出现了一种错觉,这个冬日似乎已经过去了。
“你怎么来了?”陆旋一开口,就恨不得把舌头吞回去,他要说的根本不是这句。
班贺单手撑着下颌:“阿毛惦记你,想来看看你。”
陆旋不咸不淡哦了声,班贺笑容更深:“我也好些日子没见你了,特意带他过来的。看来你不怎么想见我们,无妨,我们不会久留。”
陆旋不说话了,只直直盯着他。
班贺问:“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陆旋说:“说什么都不好,不如趁你走之前多看几眼。”
班贺笑出声,揶揄道:“这话确实不太好,还是留给你的小情人听吧。过来,坐到这儿来。”
陆旋心想,你不就是?
阿毛不敢置信:“旋哥,你就只看得见师兄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