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给负责养马的陶大叔心疼坏了,养了三十多年的马,这儿的马驹连爹娘都是他亲手养大的,是最好的种,哪儿能让外边来的野马撒野?
陶大叔把它拎了出来,单独栓到了一边,那家伙挣扎个不停,摇得栓绳的铁环叮当作响,还踢人咬人呢!
等陆旋来看踏白,陶大叔专程向他告状,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小东西。
陆旋能有什么办法?听不懂人话的牲畜没法言语教化,他不信陶大叔没试过抽它几鞭,打都不行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真和它面对面坐着讲经说道?
看着眼前安静的小马驹,陆旋有些想象不到它逞凶作恶的样子。陶大叔大声揭发:“你养过它一段时日,它认得你,在你面前装乖呢!实则是个作恶闹事的坏东西,害群之马!”
思索再三,陆旋认真给出建议:要么把它放回山野,要么直接给它扔成马群里。不指望它能学好,至少成马不会任由它欺负。
陶大叔面色严肃判断他是否说真的,陆旋神色认真,绝无戏言。
于是小马驹当日便被扔到了成马堆里。
面对身高马大的前辈们,它总算是老实下来了——或许是审时度势知道势单力薄,不敢造次。
在那之后,陆旋每次来都会给踏白刷毛,小马驹便自发跟在踏白身边,温顺得判若两马。
浑身漆黑的马驹几乎能完全融合在夜色里,在认不清马脸单靠毛色区分马匹的人眼中,它同边上的踏白亲父子似的。
九月初,陆旋从孙世仪那儿得到一个消息,约摸过不了多久,叙州军营又得派兵了。
这不是好事。
陆旋手上刷马毛的动作不停,偶尔来军马场转悠一圈的孙世仪抓了点草料喂马,随口和他扯两句闲白。
“我就那么一说,你姑且听之。”孙世仪说,“哪年没几个反贼叛军的,不算稀罕。”
陆旋问:“又是哪个部族造反?”
孙世仪扭头:“诶,这回你猜错了。造反的不是夷人,是汉人。”
陆旋手上动作一停,看向孙世仪。
孙世仪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小道消息,听说,原本只是荆溪县一帮农人聚众起事,宣称大道不公,富人不仁,官逼民反,领头的叫程大全,口号愿为举旗人,为天下人平不公。县衙听闻此事时未曾多想,派了百来个官兵镇压,没想到那群农人聚众千余人,官兵不敌当即撤退。他们不仅抵御了衙门派来的官兵,还仗着人多势众,乘胜追击,一举攻入县城,杀了县令。”
越听越不对劲,陆旋皱起眉:“这是哪门子小道消息?都这么详细了。”
“没有朝廷正式通报的事,自然只能算小道消息。”孙世仪笑得意味深长,“还没完呢。反贼六月杀了县令,州府派了官兵围剿,反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