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离开后,久久不见主人出来。门外侍卫对视一眼,默契收回目光,忠诚守在门外。
在家中与陆旋共同探讨献礼时突发的变故,班贺总觉得淳王没那个闲工夫去搜罗美女,多半是太后手笔。陆旋不清楚具体怎么回事,可以肯定的是,收礼的人并不高兴。
让他人代为献礼,意味着太后明知这件事会让皇帝发怒,为了不伤母子情,所以让另一个身份、情分都亲近的人出面。淳王头脑聪明,从不任人摆布,只能说明他甘愿担下这份怒气。
只是没想到皇帝忍耐不到晚宴结束就离席,还把淳王给叫走了。
已经对皇帝脾性初步有所了解,陆旋说:“皇帝发起脾气来,就怕迁怒道别人身上。”
其实没什么别人,他就是担心班贺。
班贺点头,抬手掩在唇边:“是皇帝能做出来的事。”
体恤百姓减税、肃清官场,励精图治,皇帝是个好皇帝,只是行事太过任性,难免叫人不放心。
“想着这回去见见淳王,汇报军器局近况,等到他来找显得我怠惰,出了这事怕是见不成了。”班贺惋惜道。
陆旋默默挪到他身后,搂着他的腰把下巴靠在肩上:“不见也好。”
班贺笑了声:“你巴不得我谁也不见。”
陆旋看了片刻,忍不住在他腮上轻啄了一下,搬出他平日的说辞:“我没说。”
班贺反手在他头顶拍了拍,叹了口气:“我最担心的是,吕御医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人影。”
陆旋对吕仲良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不通人情收钱狮子大开口的大夫上,哪怕真是被皇帝叫去的,也只能看病治伤:“你还怕他们叔侄打起来不成?”
班贺心中猜想不能随意出口,也没有必要对陆旋说,只能对此保持缄默。笑笑便将话题带了过去:“魏凌回去了吗?”
陆旋:“回去了,他夫人身边一个小丫鬟来传话,他屁颠的就回去了。”
班贺:“这就是了。已经娶了妻,老在外面睡算怎么回事。回去了有人管也有人疼。”
陆旋瞟了眼班贺:“你管我也听的。”
班贺:“……”
这小子现在怎么一点儿也不脸红!
第二日,班贺被传唤入宫,久违的与皇帝单独会面,他忍不住怪自己多嘴来。
没事提那件事做什么?这下被陆旋说中了。
昨日才愤而离席,今日找他准没什么好事。再往坏里想,一准是皇帝不舍得拿淳王开刀,就开始找别人撒气。
班贺叹着气,做好接受皇帝迁怒的准备。
被带到皇帝面前,班贺头也不抬,找了个还算凑合的姿势跪下拜见,多半要跪着听话了。
“平身,赐座。”皇帝的声音与平常无异,也听不出憋着坏的迹象。
准备落空,班贺一时茫然,坐在椅子上不禁看了皇帝一眼。
赵怀熠偏头看他,笑道:“班侍郎,有话要说?”
班贺垂下头:“不,微臣在等陛下吩咐。”
使了个眼色让张全忠出去,御书房内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