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困在室内,外边没什么声响,太过安静叫人生出些许困意。徐藻差点睡过去,忽然听得外面一阵脚步声,三人登时警觉起来。
班贺睁眼,紧闭的门被人一把推开,五六个人涌了进来。漏进室内的刺目阳光又被这群人齐刷刷遮挡住,背着光的山贼看起来愈发凶神恶煞。
领头的山贼开口道:“真不知道说你们走运还是不走运的好,其他人都逃走了,就你们落在了我们手里。”
班贺淡淡道:“谈不上运气。我生来腿脚不好,逃不掉,遇上各位大王,注定只有坐以待毙的份。”
“这位还真是气度非凡,生了副好相貌,我都不舍得杀你了。”领头的大当家故作惋惜,随即换上一副恶狠狠的面孔,“你们要是寻常人,或许我还会放了你们,只可惜你们是朝廷官员。放了你们,死的就是我和我的兄弟们。所以,你们必须死。”
班贺似乎有些慌了,祈求道:“别杀我们,我以性命担保,我离开后,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那大当家偏头上下打量班贺,眼神不怀一丝好意:“比起那些虚无缥缈的承诺,我更相信死人不会泄露消息。今晚,就拿你们的肝下酒。”
说完,在徐藻惊惶万状的惊叫声中,这伙山贼转身走了出去。
听见脚步声远去,袁志才开口道:“原以为我不会求饶,原来班侍郎也不会。”
“听起来很假吗?”班贺问。
“向我求饶的,没一个是这样梗着脖子,挺胸抬头的。”袁志说。好在还有个捧场的徐藻,不然他们两个在这里和山贼干瞪眼,非招仇恨不可。
他又问,“班侍郎竟然腿脚不好吗?平日看不出来啊。”
班贺解释道:“是小时候落下的病,平日行走无碍,只是不能跑动。”
袁志恍然大悟:“原来先前是真摔啊!”
班贺:“……”
徐藻是真被那句话吓到了:“班侍郎,他们要拿我们的肝下酒,这可如何是好!”
“这位小将武艺超凡,山贼不足为惧,还请徐工匠稍安勿躁。我总觉得,这群山贼不简单。”班贺随手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尘,“我们来的这一路,的确听闻有山贼横行,杀人越货。放在别处不是稀罕事,可在榆河,就有蹊跷。”
徐藻不安惶恐,几乎无法思考:“榆河有什么特殊的,就不能有山贼了?”
班贺提醒道:“你忘了,我们是为何而来?”
“不就是来查看榆河军器局……”话一出口,徐藻猛然惊醒,“对啊,对啊!”
既然榆河有军器局,那必定有防营看护,士兵、武器充足的地方,又怎么会放任山贼作乱呢!
徐藻大大喘出一口气:“不愧是班侍郎,明察秋毫!”
袁志虽然相信班贺一定有自己的主意,却没想到这一层,难怪班贺一点儿也不着急。将军这位知交,果然是个聪明人。
“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我们的处境会更危险。”班贺幽幽说道,“不是对付山匪,那就得对付更难对付的人了。”
明明可以完全消灭的山匪,却留着他们,只有两个原因。养寇自重,或是背后的人需要一个替罪羊。
袁志也想通这一点,班贺让他蛰伏不动,等的就是背后之人冒头。袁志打起十二分精神,无论来的是谁,他誓死也要保护班侍郎的安危。
室内门窗都紧闭,困在其中的人不知晓时辰,只能透过缝隙判断外边天色。漏进来的几线天光昏暗,逐渐微弱,没点灯的屋内更是昏暗,估摸着已是夕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