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燔没听清:“什么?”
“没有……根本没有皇嗣!”俞泠音艰难说出口,泪如雨下。
俞燔疑心自己听错,有些不能理解她所说的话。
俞泠音抬起头来,哭着向父亲说出实情:“是有人利用我骗太后的,我根本没有身孕!他说,等太后把持了朝政,就找个借口,让我以滑胎的名义失去这个不存在的孩子……那时陛下病重不起,我怎么可能有身孕呢!”
如遭当头棒喝,俞燔半晌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用力握着女儿的手,愣愣道:“得,得告诉太后……这件事得告诉太后。”
“欺骗太后的,就是太后的亲弟弟。他威胁我,若我敢对太后说,就诬陷我与侍卫私通,株连三族,我怎么能让他害了你们?太后不会相信我的……父亲,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俞泠音泣不成声,几乎背过气去,本就孱弱的身体阵阵眼前发黑。
俞燔头脑一阵空白,身体僵成一尊木雕,双眼望着女儿,眼眸却没有一丝神采。
他缓缓眨眼,拍了拍女儿的背:“贵妃,保重身体……要保重身体。”
抱着俞泠音哭了一会儿,俞燔总算把女儿安抚下来。
女儿一番话,震得他心神俱在天外,接下来再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说些别的。
陪女儿又吃了几口,告辞动身出了宫。
失魂落魄回到家中,俞燔浑浑噩噩答非所问的模样,让俞夫人恼怒:“问你女儿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呀?我做的那些点心,吃了没有?孕妇爱吃酸,我特意多做了些酸的,她到底有没有尝呀!”
俞燔不答,闷声将自己关在书房中。
门内传来他又哭又笑的声音。跟来的俞夫人担心他,更担心宫里的女儿,却碍于没有太后召见不能进宫,只好等俞燔平复心情,再来询问。
两日后,工部尚书俞燔,悬梁自尽了。
刚见过被关入大牢生无可恋的吕仲良,班贺又遭受沉重一击。
待他如亲长的上司,竟然选择了自杀!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
入宫见了贵妃没两日,俞尚书被夫人发现自缢于书房内,现场并无他人闯入的痕迹。
讣告被下人送到住处时,班贺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当日不管不顾去了俞府。
亲眼看到蒙着白布的俞燔尸首,看过自缢的那间书房,他不得不承认,俞燔的确是死于自杀。
正处在国丧期间,众人身上素服还未除。
府上为皇帝宾天所布置的白布,正物尽其用。甚至到场吊唁的亲朋好友,都不必另备一套丧服。
班贺留在俞府从旁帮手,帮着俞夫人处理丧葬事宜,忙前跑后,陀螺似的不停转。
到了夜里,班贺请辞,俞夫人哭得双眼红肿,感激之辞说了一遍又一遍。
班贺只是淡淡道:“俞尚书在世时对我百般照顾,这些是晚辈该做的。”
提灯走了一程夜路,跨进院门,班贺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听见声响的陆旋出来,迎上前从他手中接过了灯。
班贺望着他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