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大掌落在他的肩头,看着青年舒展的眉心,萧忌的心倏然一紧。
他从未问过赵旻愿不愿意跟他。
最早,因为海平侯想将小孩儿送人,误打误撞成了他的人,小孩儿说要一百两银子,可进府多日,他从未乱花钱。
可见,那一百两银子,是他预备做盘缠用?
赵旻一早就准备去江南投奔赵墨?
须臾,萧忌吁了口浊气,簇着眉心问:“想走?”
“嗯,阿旻想去江南,”赵旻说着,脸上才带了些喜色,“今后,不回京师,先看看哥哥,再带着云泉离开,就我们两个人生活。”
赵旻思绪有些飘远,他本来计划着未来可以慢慢帮帮萧忌,现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九个月的时间,他只能守着赵墨,等孩子生下来,他留下的银子给云泉,让云泉给孩子找个好人家。
若赵墨愿意帮他,最好不过,若是赵墨不愿意,他也不能给萧忌添乱,就当腹中的孩子,是他一人的。
罢了。
须臾,萧忌松开赵旻,穿好衣物,揉了揉小孩儿的脑袋:“好,过几日本王找艘船,送阿旻回江南找哥哥。”
左右才养了半月多,一直在他身边待着,心思着实难猜。
江南的府邸修缮得差不多,送小孩儿过去修养几月,他之后总是要去江南一趟的,这些日子的耳鬓厮磨,总要有些感情在,小孩儿还能不念着?
……
宣政殿。
正午,本今日休沐的通令将将传下去,信儿都没到各位大人府上,那位又一头扎进了宣政殿,一口气革了顺天府三位老臣!
午后,冯弘等司礼监一众人,侯在宣政殿外,手里拿着江南八百里加急的密信。
“祖宗,这信儿子要是送进去了,小命难保啊!”小太监攥着信磕着头:“今日主子爷心情不好,儿子不敢!”
冯弘也战战兢兢,他们司礼监在平庆年间就是掌管内务的部分,现如今好容易有了南北镇抚司和几个京师小衙门管,都仰仗着里头那位西北杀神。
周志文的事儿早不送信儿,晚不送信儿,非赶上那位今日兴致不高的时候送来。这信若送进去没个好消息,轻则砍个脑袋,重则整个司礼监跟着倒霉。
冯弘也束手无策,恰这时候,卓伦从房檐上跃下。
冯弘宛如见到了如来佛祖,奉承着:“卓伦护卫你来的正是时候,奴才这儿刚收到了江南急送,您给王爷送进去吧。”
“嗯,”卓伦收了信,纳闷看着众人:“你们都跪在这里作甚?主子不在里面吗?”
“在呢,”冯弘笑嘻嘻:“主子爷今日午时就过来了,这会儿应该忙着呢,奴才准备送进去,这不您来了,就顺手捎给主子爷吧。”
“知道了。”卓伦没多想,拿着信进了宣政殿。
卓伦甫一进殿,见珠帘后的男人眉心紧蹙,案前是堆积了数日的奏折。
她还未进门,内殿就传来萧忌沉沉的声音:“滚出去。”
卓伦觉得气氛不太对。
冯弘这厮怪不得不进门,主子这样子明显是在生气!!!
“主子,”卓伦道:“是我,江南那边又送信了。”
卓伦说罢,小心翼翼地往内殿走,“您这会儿要看看吗?”
内阁,书案前,萧忌捏了捏眉心,“读。”
“好。”卓伦这才该放腿进门,她匆忙拆了信,读给案前紧蹙眉心的男人听。
……
“周志文的老家找到线索了。”卓伦挤着眉心,复述一遍,“主子,要差人下手吗?”
萧忌亦然眉心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