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忌捏了捏眉心,吁了口气:“是。”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道理谁都懂,在朝堂上也同样适用。为夫早些年的行事作风,颇为急躁了些,这时候那些曾经依附——不管是不是自愿依附宣隆的人,都怕为夫这把火烧到他们身上。”
赵旻:“那可如何是好?”
“压着,”萧忌:“自然不能让他们都走了,为夫可以一个一个劝。”
“嗯?”赵旻有些诧异,抬眸看着萧忌。
男人脸上一筹莫展,看来是真的为难。但是他没想到,萧忌方才说的是一个一个劝,而不是以暴制暴。
赵旻舔了舔唇珠,“夫君真的变了好多。”
以前的萧忌,不能说鲁莽,但也不是这样事事细无巨细件件斟酌之人,尤其是朝事上。他陪同的时候,也见识过萧忌的臭脾气,若是有一点不顺心,火气能烧一夜,常常折腾的他下来不床。
赵旻思索之余,宣政殿门前有小太监传来话:“陛下,长宁侯已到。”
赵旻收了收思绪,“夫君,阿旻先避一避吧。”
若是赵旻没有记错,长宁侯应该是皇后长孙氏的父亲,是萧景驰的祖父。这场宫变下来,成王败寇,长宁侯与萧忌的关系自然不用赵旻猜想,定是不好的。
“不必,”萧忌挥手示意小太监传人进殿。
而后,整理的衣物,正色看着赵旻:“阿旻陪着为夫就好。”
赵旻:“好吧。”
少顷,宣政殿的门被打开,一道白光照在地上。几个小太监扶着已看着已经是知天命年龄的男子,踉踉跄跄走进殿内:“侯爷,您慢着点。”
等人走进了,小太监扶着男人下跪,但是男人好像是喝多了,怎么都不肯跪下去:“放开老子!”
“老子是长宁侯,是先帝爷亲封的爵位,是国仗!”
“有本事萧忌你就杀了本侯!老子到了地底下要讨个公道!”
长宁侯大放厥词,小太监们吓得战战兢兢:“侯爷,侯爷喝多了,陛下方才冯公公从迎春楼将侯爷请过的,这……”
萧忌轻哼了声:“松开他。下去。”
小太监如获大释,松开了人,吧嗒一声,醉酒的男人失去依靠匍匐在地。
书案前,萧忌危襟正坐,一举一动皆有帝王风范。一双妖异的金瞳冷冷睥睨,地上的长宁侯虽然喝多了,但是不至于失去理智。
与男人对视,吓得他后颈冒出阵阵冷汗。
但人就是这样,已经知道自己没有退路,越是害怕就越是张扬:“来,杀了本侯!”
“你一个突厥人的种,竟然有脸面坐在这里!”
“哈哈哈老夫只恨自己当年没有直接杀了你!”
“宣隆那个没用的东西被你弄死了,本侯的女儿也被你杀死了,下一个你是不是要杀本侯的外孙!”
“萧忌你的位置来的不正,若杀了太子,你要遭天谴!”
赵旻咬了咬唇,握着萧忌的衣摆。
简直太过分了。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想到他们从未懊悔自己对萧忌做过什么,只会一味的指责。
“说完了吗?”青年帝王不怒自威,“当年之事朕已然翻篇,不与你计较今日殿上口放厥词之事,辽东少个知府你去。”
“至于太子,朕自不会杀他,朕要他去西北,替朕守大宗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