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兴平挠了挠额角,总感觉被一个活了几百岁的外星人说年纪大有点诡异。
潘文生推了下他的后背:“行了,走吧,一把年纪了当什么灯泡。”说着从秋恬身边挤了出去。
秋恬连忙抓着周书闻的脸,和他一起往旁边挪了挪,让出通道。
甘兴平亦步亦趋跟上,两人鱼贯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前,甘兴平还在里面冲秋恬挥手:
“瞧我说什么来着,小周一大男人晚回来点能出什么事,今晚你们好好聊聊,千万别急,平心静气——诶?”
潘文生一把抓着他的衣领给他拽了回去,“叮”电梯门合上了。
外界动静彻底消失,周书闻才把秋恬焊在自己脸上的手拉了下来,他反手拉上了门,世界终于重归平静。
“所以你这是,”他盯着秋恬的掌心:“我现在的样子很见不得人吗?”
那当然确实不如平常精心打扮过的样子帅。
不过秋恬没说实话,斟酌道:“别有一番滋味。”
周书闻眼中流露出一抹惆怅。
他垂下头,忽然发现秋恬穿戴整齐,马上要出门的模样,顿时一愣,眼中的惆怅消散了,而后脸开始微妙地烫了起来。
“你……”周书闻摸了摸脸:“你是要出去找我吗?”
秋恬眉心一蹙,敏锐地察觉到周书闻今天情绪不对,是那种又重又激昂,无论怎么压抑都藏不住的强烈情绪。
是以他此刻的每一点失落和惊喜,或高或低的起伏都十分明显地外露着,比平时有意思许多。
秋恬思忖片刻,慎重地点了点头。
“是啊,”他刻意加重语气:“你走了那么久都没回来,我特别担心,打电话也关机……”
从第一个字开始周书闻鼻子就红了。
“别说了。”
他强硬打断,死死按着眼角,贯彻落实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理念,但还是被感动得抽鼻子。
秋恬笑起来,想去把周书闻的手拉下来,却被对方挡开了。
“我没哭。”周书闻深吸一口气:“没有。”
秋恬笑得更明显,“我知道,所以你今天是因为受了刺激,一时接受不了,才跑出去喝酒的吗?”
他以循循善诱的目光看着周书闻,心里早已打好了腹稿,准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宽解周书闻。
毕竟在秋恬心里,他从不觉得自己会真正死亡,他是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会将那百分之一的可能性视作百分百的人。
但周书闻要想得多一些,心思复杂一些,有时候钻进了牛角尖里自己可能很难转得过弯。
秋恬已经做好准备要将溺水的周书闻从海里捞起来了!
可这次周书闻没有嘴硬,承认得非常痛快。
“是,”他点了点头:“但我已经想通了。”
“你觉得难受我是非常理……啊?”秋恬一愣,即将脱口而出的长篇大论突然没了用武之地,一时语塞:“什么意思?”
“我已经想通了,”周书闻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着秋恬:“不管结局什么样,不管还剩多少时间,我都不应该把它浪费在怨天尤人里。正因为时间宝贵才要加倍珍惜,正是因为宝贵,我才要抛下一切烦恼,用尽全力和你在一起。”
“……”
秋恬听得一愣一愣的,“啊……是这个道理没错……但你、你什么时候突然调理好的?”
“发现我手机没电的时候。”
“?”秋恬抿唇:“那又是什么时候决定主动回来找我的?”
“确定我车被交警拖走的时候。”
便利店小哥那番话的的确确点醒了他。
向来只有失恋的人才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