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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一柜 甜冷萃 2452 字 24天前

你要不介意……”  后半句徘徊在齿间,沈落看着他没有说出口,裴遇却懂了。  沈落想说,你可以这么对我,可以弄痛我摆布我。  但他的眼神仿佛在哭。  对视半晌,裴遇小心翼翼凑近,缓缓将人抱住。  他本想说对不起,是他不小心失控,不是有意的,对这些根本没兴趣,但太违心了……当平日冷静疏离的男人忽然布满泪水,求着你弄痛他,这个画面光想想都能让人兴奋。  同样,裴遇也知道,沈落根本不喜欢这样。  要么他不会隐藏这么久,不会憋了一下午去想该如何开口,更不会发出那道绝望的哭声。  这么一刻,裴遇无比想扇自己两巴掌。  他应该早点发现的。  *  装着冰块的玻璃杯倒进了酒液。  裴遇为沈落擦干泪,带着他在沙发坐下。  此时并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好时候,忙碌一天两个人都很累了,但裴遇知道,沈落为了这一次开口挣扎了太久。  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裴遇将酒递给他,用上最轻柔的语调,温声说,“沈落,我不愿意勉强你,但今天应该是想和我聊聊吧。”  沈落早已镇定下来,握着玻璃杯沉默,确实有太多话想说,但不知道从何说起。  裴遇压低声问,“就从近说起怎么样?叶淮之是不是说了什么刺激到你?”  “没有。”沈落弓着背,盯着杯里的酒,“我跟他说清楚了,以后不会再见他。”  沈落停顿两秒,接着说:“这些事我本来不打算说,但你应该知道的,你有知情权。裴遇,你想要的正常……生活,我没办法给你。就算这样,你也要和我在一起?”  “在说什么废话。”裴遇有些无奈,本想说这不算什么大事,但沈落这个症结大概率来源自童年。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他不想表现得太轻浮,只得叹口气,又问,“怎么成的这样?”  沈落抿了抿唇,一口酒灌进喉咙。  “要从我妈说起。”  玻璃杯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脆响,裴遇脸色微楞,紧接着猛然变了。  沈落抱臂靠上了沙发,盯着虚空,隔了两三秒,问裴遇:“你吃过汤泡饭吗?”  小时候,沈玉芝沉迷用鸡汤泡饭,将鸡汤炖成一大锅,在冰箱里放三四天,每天会用汤拌现饭,一大碗。  沈玉芝说这有营养,必须吃完。  米和汤一起加热,变得软糊糊的,残留着一股腥味,让他想吐,经常吃到一半就干呕。  沈玉芝坚持,让沈落再努点力吃完,认定了,吃完他一定会长高。  很多次,吃到最后沈落就真吐出来。  每到这时候,沈玉芝就会像个点燃的炮仗,反复强调鸡有多贵,家里有多穷,她一个带他有多不容易。  ——饭都吃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这是小时候沈玉芝说得最多的一句话。  长大以后,沈落才知道,那会家里并不是穷得一只鸡都买不起,而鸡汤里的汤大部分是饱和脂肪酸,和饭拌在一起堪称碳水炸弹,吃多反胃再正常不过。  这一切只是沈玉芝的无知与控制欲作祟。  但那会的沈落不知道,只觉得妈妈真的辛苦,他拖累了妈妈。  三年级前,沈落一直将母亲视作一个高大威猛的战士,为他遮风挡雨,冲锋陷阵,他爱他母亲。  直到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出现。  作者有话说  有因就有果,会被制裁的。  沈落的恐惧型依恋和习得性无助大概就是这么形成的。第39章 我不疼,你也别疼  曾有段时间,他特别想问沈玉芝当时到底怎么想的,究竟怎么做到一边笑着,一边看自己儿子被一个男人摸丁儿。  他有向沈玉芝表达过不舒服,当时沈玉芝反倒说他扭捏,没一个男孩样。  ——都是男的,碰一下又没什么。  这句话在他脑海里存留至今,也因为这句话,他认命地被摆布。男人将他视为一个精美的娃娃,除了弄痛他,更多时候是在打扮他。  他变成一件人造艺术品。  四年级下半年,他长了几根稀疏的毛,本来是件平常事,男人却疯了。  带他反复地去脱毛,着迷一样摸着那片光滑,疯癫的说,落落,你不能长大,你是这世界上最漂亮的男孩子。  那会沈落已经不会反抗了,扯动嘴皮笑着,盘算沈玉芝这次出差要多久。  “我一直以为会惊天动地闹一场,但没有。五年级的时候,他要去别的城市,沈玉芝带着我告别,他真像叔叔一样嘱咐我要好好学习。”  “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说这话时,沈落点燃了根烟,轻轻吸着,泛旧的银铁盒放在沙发旁边,在光线里折射出冷意。  这种足够上新闻的事件,等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就会发现,再不幸的苦难,再痛的伤,都会被名为生活的车轱辘碾平。  没有所谓的痛不欲生,除去偶尔泛起的恶心,他像正常人一样活着,平平无奇。  裴遇一直静静听着,心里百感交集。  如果换做寻常电影,故事最后母亲势必觉醒,为了保护儿子与上司抗争,而儿子多半也会在母爱中原谅妈妈。  但现实远比电影平淡,职位、名声、面子,那些看起来在电影里可以随意牺牲的东西,在现实里都会成为压死人的稻草。  不能恨,不能提,那么只能淡忘,结果就是越想忘越忘不掉。  当沈落回头时,便撞见了一道心疼的眼神。  对视下,沈落反倒笑了,取下烟看回前方,“别心疼我,你说了,我不疼,你也别疼。”  半小时前的话被反弹回自己身上,裴遇眼眶有些酸涩,从旁抱住沈落,哑声说:“我不心疼,我就后悔,沈落,我真想早点遇着你,最好大学那会,当你初恋,或者再早点,同一个学校,当发小、竹马。”  沈落挑了挑眉梢,想了下那会裴遇该是什么样子,再度笑了,“初恋不一定,打起来有可能。”  裴遇不认同,他觉得哪怕二人当时性格不合,只要遇见,一定会在一起。  沈落没继续这个话题,回到重点,“裴遇,别同情我,真的,我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这是什么能让我落得终生阴影的大事,比我苦的人太多了,这不算什么。”  裴遇摇头,把他抱紧了点,放沉声音,“怎么可能不难过?人受伤了都知道喊疼,你不是不难过,是绝望太多次麻木了,知道难过没有用,强迫自己不在意。”  “……”  刚平静下来的情绪,因为这句话又泛起涟漪。  沈落推开了他,又将烟放进嘴里,轻轻嘬了嘬。  “我承认,在与沈玉芝摊牌后的那段时间,我很痛苦,以前也痛苦过……但人总要向前,我是知道的,很早我就明白这个道理。裴遇,我没那么脆弱。”  沈落将烟灰弹进水晶缸里,语调很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