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恒加快脚步,那家伙要追上来了。
风雪越来越大了,狂风呼啸,卷起千堆雪,丹恒看着被风卷起的雪花转着圈,然后缓缓落下。他茫然环顾四周,白茫茫一片,没有尽头。
丹恒忽然不想逃避了,他低着头,定定的盯着已经覆上脚尖的雪,它们随风飞舞,周围都是它们的同伴。
而他呢,无根无萍,家乡已将他驱逐,没有来处,不知归处。
“锵!”
身体本能向后撤,唤出击云,横在身前,挡住突然袭来的长剑。
握住击云的手顺势一转,把长剑击退,黑红色的男人映入眼帘,木仓尖直指咽喉,丹恒一言不发,呼吸之间,两人已交手数十个回合。
“人员有五名,代价有三个……”
啊,这该死的,熟悉的,恶心的,变态跟踪狂的味道。刚刚那些文艺青年般自怨自艾的悲伤就跟被红色大癞皮狗啃了一样,消散了。
“丹恒,你是其中之一。”
丹恒无语了一瞬,补全了下一句话,每次见面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他闭着眼睛都能把刃的声音与神态学个十成十。
被丹恒一顿抢白,刃愣了一下,然后笑得更加肆意了,他把长剑往前一指:“丹恒,你逃不掉的!”
丹恒紧抿双唇,嘴角下降了两个像素点,修长的手指紧紧握住击云,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丹恒反身攻了上去。
刃是何许人也,与丹恒交战多年,对他的招式早就了然于心,每一招每一式的应对方式都形成了本能。
谁知说时迟那时快,丹恒竟然抛开了熟悉的云骑木仓术,不知打哪儿学来的一手打狗棒法被他使得虎虎生风。
刃登时被锤成了瓜皮,整个人瘫在地上动弹不得,木仓风卷起雪花,糊了他满脸。
丹恒凝视雪地中带着疯狂的血色眼眸,如果说仙舟人对他存有的情感是恨意,那么这个男人对他就只有纯粹的杀意。
仙舟罗浮,他对那里的记忆只有无边的黑暗和万船来港的星槎海,故乡已将他驱逐,那些遥远的过去已经不再重要。
但是,这个人,这个人……就像他脚下的影子,如影随形,不管他逃到哪里,总会被追上来,不管将他击杀多少次,总会重新出现。
他无处可逃!
“丹恒,你逃不掉的。”暗沉的语气如同附骨之蛆,仿佛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缠到丹恒身上,力度逐渐收紧,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恍惚中,丹恒看到刃在一个无光的世界紧紧盯着他,那道目光充满着炽烈与杀意。
黑暗中,刃直直的看着丹恒,眼中透着一股孤狼般的狠意,他凭什么能忘记一切!刃伸出手,紧紧抓住丹恒的手腕,以不容他挣脱的力道,把他拉进黑暗,共同沉沦。
丹恒颤栗了一下,急促的用击云捅穿刃鲜活的心脏,木仓带出点点猩红。
丹恒提着击云仓惶离开,徒留几朵艳丽的梅花,盛开在雪地中,为这白色的世界增添了几分颜色。
老天似乎不满意这几点红破坏了冰雪世界的纯洁,顿时大雪纷纷扬扬而下,梅花被覆盖了,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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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丹恒对那个男人的追杀,从一开始的疑惑不解到逃避,最后患上PTSD仅仅只经历了几十年的时间。
对于长生种而言,几十年不过一瞬,丹恒却觉得极为漫长。
每次听到他曾经搭乘过的飞船被摧毁,丹恒心里总会升起一死了之的念头。但最终,丹恒只是建立一个空白账户,把现阶段拥有的所有财物匿名捐出。
为什么不立即死去呢?这样就不会危害到无辜的人。反正啊……他什么都没有,但丹恒不知道原因。
现如今,丹恒途径一个小镇,买好今晚的晚餐顺便打包一些干粮后,找一个远离人烟的犄角旮旯填补自己的五脏庙。
而身后那棵古树延伸出来的枝干就是他今晚的栖身之所。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从这里远望,正好能看到太阳西落,天边像燃起了大火,红色的匹练层层叠叠,愈往下红的越红,最终这红色凝聚在水平线上,给世界的边缘围上了一条红色的围巾。
丹恒就在这红色中沉沉睡去,不知今夕是何夕。
自从打定主意不在搭乘任何交通工具起,丹恒就打算把自己困在这颗原始星球上。不求能够逃脱“过去”,但求不在牵连他人。
就这样,丹恒过上了物资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