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自是应了,还将孟茯给他们买糖吃,做棉衣的事儿与族长说。
孩子还小,只记好不记歹,让孟茯这形象又好了几分。
隔日,孟茯听着集上有人卖鸭子,打算买几只回来,门口这池塘是现成的,买几只回来扔里头,又不用怎么管。
她领着三妹一并去了,把余出来的钱裁了些许红底小花布,做件新衣裳。
孟茯挑着十几只小鸭子,三妹提着花布包袱蹦蹦跳跳地跟在后头,好不欢喜,刚到村口就有人急火急燎地唤孟茯:“阿茯,快回家去吧,你公婆从县里回来了。”
来到这个世界后,孟茯还不曾见过这最是会算计的公婆。
他俩去了小儿子县里的新房子,今日才回来。
刚到镇子上就听人说孟茯救人的事儿。
但明显没有听重点,只听说她给人接生孩子,这还了得?如今孟茯什么都没了,看孟茯是哪里都不顺眼的,如何还能放过她?
所以两老回了姜家村,直接朝孟茯家这破草屋奔来。
院子虽是破旧,但收拾得整齐干净,如今乱七八糟一团,那墙根下码得整整齐齐的柴火,滚得满院都是。
大壮二强哆嗦着瘦弱的身子,站在台阶下,脸上都有红彤彤的巴掌印。
姜老头抽着旱烟黑着脸坐在长凳上,“我就说当初不该给她娶进门,不进门兴许老大就不会被她克死了!咱去了县里才几天,你看田里那草长得比禾苗都高,这样懒惰的媳妇,要来干嘛?”
姜老太叉着腰,“就是,这种懒骨头咱姜家可没那福气养她,马上就去找族里。”
大壮听着这话,生怕祖母祖父真将孟茯赶走,急得喊道:“阿娘没偷懒!”
可话音才洛,姜老头拿着那旱烟管直接往他嘴上打来,连带着牙龈也肿胀起来,疼得他声音也哭不出来。
隔壁沈子房在屋子里整理行礼,听到叫骂声哭声,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忙跑出来,急得要上门劝导,身前却忽然闪过来一个人影,冲进院子里将姜老头手里的旱烟管给抢了去,只听哐当一声,旱烟管狠狠地砸在石阶上,顿时成了两截。
竟是孟茯,但见她额头上满是汗水,气虚喘喘的,可见是跑回来的。
亏得这姜家两夫妻嗓门大,她还没跑到家就听到他们的那些话。
只是终究跑慢了些,没拦住姜老头,让维护她的大壮白白挨了打,如今见他肿胀的半张脸,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一手搂着一个瘦弱的孩子,护在身后。
兄弟俩见她回来,也算是找到了主心骨。
朝气急败坏的姜老头看去,火冒三丈:“若不是叫你们花言巧语骗了,我怎可能到你们家来?自家管教不严,儿子死在寡妇家里,反而怪起我来?我还一肚子苦水没处可说呢?”
她自来在姜家两老面前都犹如鹌鹑一般,如今忽然横起来,还砸了姜老头心爱的旱烟管,甚至将姜猎户的死归于两老没管教好儿子。
气得姜老太捂着胸口大喊,一屁股就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作孽啊!不孝媳妇忤逆了,来人啊,苍天啊,你睁眼看……”
不过她还没嚎完,就被孟茯打断,“苍天是该睁眼看看,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这辈子才遇到这样的人家?分家时将我所有嫁妆骗去填补小叔子家里,拿几亩野草都不结仔的荒地打发我,当时是说的好听,只道以后伺奉不必我管,既如此你田地里长多少野草关我什么事儿,小叔子那样好,你们让他来给你们除草啊,跟他去县里享福就是了,还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