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茯看着这有些破旧的城池,心凉了半截,这跟自己所预想的差距,也太大了些。
她有些心疼沈夜澜,还以为到手里的是香饽饽,如今看来分明就是过期货啊。
难怪都说没个几年,是弄不出成绩来的。
不过见着码头上一身月白长袍的沈夜澜满怀期待的目光,她很快就将此抛到脑后去,牵着孩子们兴奋地下船去。
“一路没事吧?”沈夜澜没想到,孟茯会来得这么快。他还以为,会等中旬书院放假后,才会开始做准备。
“没事。”孟茯回着,忽想起船舱里绑着的卢家下人,“差点忘记了,路上遇着一行人借你名头行事,我怀疑他们想偷税,所以把人绑了。”
南海郡的税赋一直收不上来,前任的官员都只说是因为海盗隔三差五来骚扰的缘由,所以生意做不好,庄稼也不好种。
但沈夜澜来了也快半个月了,海盗是真的有,但因为现在的南海郡已经算不得什么富饶之地了,因此他们也不爱来了,已到别处去。
这里不过留了些小喽啰,根本成不了什么大事。
庄稼受损也不是那么严重,商户生意也没难做。
因此现在头一件事情,就是查这税赋的缘由。
因此听到孟茯这话,心里难免是有些激动,忍不住笑道:“阿茯与我当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正发愁这税赋的问题,如今听你这样说来,我倒一下反应过来了。”
缘由出在哪里。
孟茯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沈夜澜竟然正办这案子,于是也不敢耽搁他,“既如此,回去我们自己安顿,你先去查。”
“不差这一天半日的。”沈夜澜是心急,但孟茯他们一路车马劳顿赶来,自己总不能撇下不管吧。
当即一家人上了大马车,往府里去。
这南海城天气炎热得厉害,马车都是四面通风的,上头用挡油布做的遮阳板,所以上了马车,三个孩子就趴在马车扶手上,朝这两旁街道望去。
跟玖皁城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城池,建筑风格,街头文化,天差地别。
所以哪怕这做城池显得有些老旧,但在几个孩子的眼里,仍旧是看得目不接暇,眼花缭乱。
孟茯也是如此,不过她没像是孩子们那般忘情,还一面跟着沈夜澜说道:“城里是破败了些,不过这样倒好,不管是哪一方面都还没成气候,你想要重新改重新立规矩,也方便不少。”她若是做生意,也绝对比在京城那样繁华的地方容易出成绩。
沈夜澜听到她这见解倒是别致,不过不容否认,的确说得不错,“是了,民风淳朴,的确是个不错的开始。”
又与孟茯说道:“你的东西,我都给你带来了,待回去你休息好,自己清点一回。”
孟茯才想起,自己还有一笔价值不菲的赏赐。
还因为这笔反可富甲一方的赏赐,连京城里尊贵的二皇子都想要纳自己这个寡妇人家做侧妃。
不过想到那么多好东西,一时恨不得马车赶紧飞起来,好一个归心似箭。
沈夜澜是这南海郡的知州大人,他们自然也就住在这知州府的后院里。
此处地大物博,后院远比玖皁城沈大人家的还要宽敞,而且花木成荫,溪水曲流,还有那飞楼高阁。
孟茯还未去逛,只是这一路走来,就看到这般好景色,自然是十分喜欢的,一面忍不住问沈夜澜:“前任知州老爷,是个贪官吧。”
她观许多建筑,都是新建不过三两年的。
沈夜澜见她问得如此直接,低笑道:“正是呢,他被拿了大印,带着夹子回的京城,所以朝廷那头才催得急,让我无比六月中旬一定要到这南海城。”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贪官建造的一切,他是没来得及享受,孟茯倒是赶上了。“你不会给拆了吧?这可都是真金白银建造的。”就怕沈夜澜为了做什么清官,非得给拆了。
沈夜澜哪里看不出她的想法,“我拆了作甚?你也说了,花了真金白银,何况这在找人来拆,也是要花钱的。”
两人说着,已到了正院。
至于三个孩子,已去挑选他们自己喜欢的地方。
话说此处虽是临海,但是高楼高塔是真不少,根本就没有顾忌着避台风。
孟茯也好奇,尤其是现在见到这房间在二楼,就越发好奇了,“这里临海,不怕风大?”
“前面有星盘山拦着,这南海城是个洞天福地的好地方。”莫说是台风,便是什么妖风,也被这星盘山给挡住了。
孟茯这才想起,远处的确有一坐屏障一般的大山挡在这城池前。一时也啧啧称奇,“这老天爷还真是鬼斧神工。”
但那星盘山有好也有坏,挡住了前面的风,也将这南海郡的财源挡住了。
倘若不是那星盘山的话,当初这码头便会修在南海郡临海的诛仙县了,而不是禹州了。
可惜禹州被金国占了去,如今大齐船只要出海,反而要借用禹州的码头,一年不知白白给金国送了多少银子。
又说这房屋结构,一楼有一间待客的厅,靠里墙是一架通往二楼的楼梯。
左右各两间房,是个丫鬟婆子们住的。
而楼上就是主人家住的地方。
孟茯听着沈夜澜说楼下既然这么多房间,那楼上肯定也有几间,到时候她和沈夜澜就不必挤在一张床上了吧?
然而她想得太多了。
这南海城炎热,房间只讲就是宽敞通风。
楼上除了那洗漱沐浴的小房间,便是一个大通间。
除了一张拔步床之外,便就是窗台前的一张红木软榻。
此外,再没有什么能躺下人的家具了。
那沈夜澜跟在她身后,见她目光在这拔步床和软榻上来回转,哪里还能想不到她担忧什么?只觉得那榻就不该出现在此处。
孟茯本想问沈夜澜,晚上他睡在何处?但又觉得多此一举了,沈夜澜肯定会自己找地方睡,他跟自己也不是真夫妻。
但是一想到从今以后两人到了晚上要在一个空间里,还是觉得不自然。
便道:“书房太远了,这房间如此宽敞,不如这里放两个书架,放些书本什么的,也能将房间隔小一些。到时候你在里面休息,我在外面也不会打扰你。”
沈夜澜自是应下了,立马就喊了人。
这府上也不缺家具,不多会儿就有下人搬来书架来,将这房间隔开来。
只是软榻又被搬到了里间。
外面沈夜澜多添了些书桌琴桌。
的确是摆不下那软榻了。
“你先休息会儿,我去看看孩子们那边。”沈夜澜很满意这个布置。
孟茯心里却叹着气,也没什么行李,就是些医书跟衣裳首饰,当下很快就收拾好了,的确觉得有些困,便到床上躺了一会儿。
三个孩子这边,也都安顿好,各自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个好处,衣食住行离了大人,也能自己打典。
所以即便这会儿有丫鬟们,他们也用不上,还是喜欢自己动手,什么东西放在什么位置,自个儿心里有数,找也好找。
沈夜澜看过一回,见着孩子们都算满意的,便让休息,等着晚上吃饭。
孟茯等人下船之前,才在船上吃过了。
沈夜澜自去忙了,三兄妹兴奋得根本睡不下,将三人住的小院子都转了个遍儿,仍旧觉得没有看够。
“想不到这有朝一日,咱们竟然能一人有一个院子。”逛累了,三人在若飞院里的小花亭里坐着,若飞忍不住感慨。
小花亭靠后有一座玲珑剔透的小假山,紧挨着一团紫竹紧抱着假山,所以这小花亭里十分凉爽。
炎热的风经那紫竹过滤一回,显得清爽无比。
除去来路,两面便都种满了些不知名的小花,密密麻麻一片,有的认识,有的不曾见过,看着是杂乱无章挤在一起,却别有一番意境。
花圃尽头种了些蜀葵,有的长得跟大人一般高,花朵由上而下,三五个颜色混在一起,甚是好看。
“咱能有今日,到底是因为阿娘。”若光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若不是孟茯,哪里有此刻的他们?
只怕早就饿死在旱灾那一年了。
于是朝弟妹二人说道:“沈先生对咱们的好,愿意做咱这便宜爹,也是因阿娘的缘故,以后阿娘若是生了小弟弟小妹妹,咱可得往心里疼爱,拼了命也要好好保护着,不然便对不起阿娘和沈先生对咱们的好。”
不单是如此,还要好生读书,将来出人头地,给孟茯挣诰命,也向所有嘲讽孟茯给人养孩子的那些人证明,孟茯养他们三兄妹没有白养。
可萱儿想着哥哥们能读书考功名,那自己能做什么给阿娘挣脸呢?
忍不住发出疑惑:“那我怎么办?”
若飞若光齐齐朝她看来,“你呀,一辈子过得快快乐乐的,不要叫娘担心你,就行了。”
萱儿不服气,她虽年纪小,可也听出哥哥们的意思。
她不惹祸,就算是报答孟茯了?
不行,她非得要做出一番事业来,她也要向阿娘证明,她才不比哥哥们差。
三兄妹在这里说话,孙家兄弟也各自收拾自己的房间,少不得感恩戴德一回。
这沿海天黑得早,眼看着日落西山,厨房那边的接风宴也准备好了。
一桌子的海鲜宴席,便是孟茯看着那满桌子的新鲜螃蟹和大龙虾,也忍不住发出惊呼。
另还有各种海货,都是按照他们的口味来做的。
“这一桌子,不会吃掉你小半年的俸禄吧?”别的不说,单是那龙虾,好大一只,孟茯从前在酒楼里看过,要上百两银子呢。
她都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更不要说若飞三兄弟了。
沈夜澜听了她这话,有些哭笑不得地提醒,“我俸禄没那么少,而且沿海地带,这些东西并不贵。”
“对哦,我忘记了。”孟茯的确给忘记了,刚到新环境,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既如此就不客气了。”从前没有银子,吃不起看看罢了。
等有了银子吧,玖皁城那个地方,吃点鱼虾就十分奢侈了。
她都发了话,三兄妹也赶紧动手。
沈夜澜看着他们吃得这么香,也不晓得能维持多久,反正他连续吃了差不多半个月了,现在已经吃不下了。
再吃下去,都觉得自己满身的海鲜味儿。
孟茯很快就察觉到了沈夜澜拿着勺子,半响才舀了一口甲鱼汤,“你怎不吃?”
却听沈夜澜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此处的肉食,基本就是海鲜为主。”
孟茯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再看眼前这一桌子的海鲜,果然是一点猪肉没有。
这里的人不爱吃猪肉,没养羊,可以理解。但鸭子和鸡呢?“也没鸡肉鸭肉?”
“有倒是有,不过很少。从别的州府拉过来,也不划算。”所以想要买到鸡鸭,可能有点难。
“为何不养?”这养鸭养鸡也不是那费劲的活儿。
三个孩子也好奇,这时听沈夜澜解释:“海贼来时,人倒是很容易就逃了,可鸡鸭却是带不走的,带上了吧,又管不着嘴巴,发出声音那藏起来的主人家就要被连累了,所以养鸡鸭的人极少。”
所以养了要么就是给海贼们养的。
如果一定要带着一起躲起来,那可能就是催命符。
孟茯却有些心动,原来不是大家不爱吃,是没有条件养。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在这城里弄个养殖场?养鸡养鸭,吃肉还有蛋吃。
于是问着沈夜澜:“这城里能养么?安全么?”她记得沈夜澜不是跟沈大人一样,手握重兵么?
不过看到这南海城如此破旧,只怕沈夜澜手里的兵马也不怎样强壮吧?
沈夜澜反问他一句:“你觉得如果真有那么多兵将在手里,这点小贼还降不住么?”
“额,一个也没有么?”不可能这样夸张吧?孟茯不信。
“两万人里,都是些老兵残将,能上战场的,只怕就能挑出来一千左右。”反正现在沈夜澜遇到的问题很多,最缺的就是钱,因此才最开始查税赋的事情。
孟茯疑惑,“既然残了老了,朝廷不是应该给他们安顿银子,解了衣甲归农,为何还一直留在军中?”
“本是该这样的,但地方官员一直没有将名单报上去,任由他们在军中待着,待朝廷军饷拨了下来,便扣除一半,剩余的一半便再给他们。”又不用打仗,每月白来银子,勉强能度日,哪个还想卸甲归田自己种地?
“再到后来,朝廷发不出军饷,便从地方税赋里扣除,这下本地官员能拿到的就更多了,一任接一任,如今军中便成了这副样子。”
所以孟茯也明白了,若是沈夜澜现在要将他们卸甲归田,等于是断了他们的财路,这些人是不会答应的。
除非能给他们一个好一些的安置,可是他们老了残了,下海不能捕鱼,上山不可打猎,还怎么生活?种地又没有多余的田产分给他们。
于是孟茯便道:“那姓卢的你好生查一查,万一能将他家抄了,田产不就出来了么?指不定手里好几个田庄呢,到时候少说也能安置一千来人。”
而且这南海城贫富差距不小,只怕卢老爷这样的恶霸乡绅不止一个呢。
沈夜澜不晓得孟茯是怎么想到的,明明自己也没说,可她怎么就能和自己想的一模一样了“我早前的确是这样打算的,只是初来乍到,还没有彻底摸清楚地方各股势力,如今你给我送了这卢家的人,倒无意中给我打开了一个缺口。”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十分投机。
若飞若光一边吃一边听着,听着听着逐渐听出味道来,很是有兴趣。
甚至是充满了期待,不晓得接下来,这南海城,甚至是整个南海郡,会发生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饭后,又坐着喝了些消食的糖水,谈了些闲话,才各自去休息。
孟茯和沈夜澜如今住在一处,眼见着丫鬟们都出去了,便有些紧张起来,也不去里间,就坐在这书桌旁看书。
沈夜澜便先去沐浴。
看的是一本这南海郡的郡治,其中包括着这里的人文地理风俗等等,甚至连一个海湾名字由来的传说都写得明明白白。
她一向对这些书就比较感兴趣,一时看得认真,竟然没留意到沈夜澜什么时候出来了,穿着白色丝质袍子,披着一头墨发。
孟茯头一次看到美男出浴,有些被惊艳到,于是借着书又偷偷瞧了几眼,不争气地吞了一下口水。
可惜自己画工不精,不然一定要给画下来。
也不晓得沈夜澜是不是听到了,忽然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
好叫她心虚,很不得将那书把自己整个人全挡住。
沈夜澜见她半响坐着不动,眼见时辰已不早,便催促起来:“去沐浴吧,明日再看也一样。”
他将书夺了去,整个人隔着桌子倾身靠近过来,孟茯只觉得他清冽的气息全洒在自己的脑门上,莫名有些紧张起来,忙推开椅子起身,朝浴室里小跑进去。
里面有准备好的干净热水,她脱了衣裳进去,这才猛然想起没拿换的衣裳。
本来想喊玲珑,可忽然想起怕玲珑她们看到自己和沈夜澜独处一室尴尬,所以早就打发去睡觉了。
于是便想,一会将就这脏衣裳穿着出去算了。
可这南海城过于炎热,她来此处时,衣裳就换成了那冰丝的,如今哪里晓得挂在那屏风上,居然滑下来,她见了连忙起身去接。
当然没接住,眼睁睁看着衣裳掉在地上。
地上多少被浴桶里溅出去的水打湿了,衣裳如今也跟着湿了不少。
孟茯没了办法,可又不能一直泡在浴桶里,只能像沈夜澜求救,“三公子?”
沈夜澜在看书,一本正经地看书。
忽然听到孟茯的声音,竟然是从浴室里传出来的,便走到小门边问,“怎了?”
“我没拿衣裳,你帮我从衣柜里第二格最上面那个小衣箱里帮我拿一下。”她的衣裳,都是成套装好的,要找很容易的。
问题在于小衣也在。
虽然不好意思让沈夜澜去拿,可是想着总比光着身子跑出去要体面吧?
这一对比,自然也就能开口请沈夜澜帮忙拿衣裳了。
沈夜澜听到她的话,站在门外似乎还犹豫了一下,才决定给她拿了衣裳过来。
开了门是一扇屏风,沈夜澜便直接放在屏风上面,就走了。
都不待犹豫一分,或是多看一眼。
让孟茯不得不感慨,这沈夜澜好生君子。
当然了,也不排除他不喜欢自己,所以对自己一点想法都没有。
反正沈夜澜此举,让孟茯那点紧张消失殆尽,想着人家沈夜澜是君子,自己若再防着他,反而有些小人之心了。
然后也就从浴桶里出来,擦了身子准备穿衣裳。
藕荷色的肚兜,上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栀子,也不知道那绣娘怎有这样巧夺天工的手艺,瞧起来那栀子花好像就是长在肚兜上的一样。
巧合的是她这沐浴的藻豆里,竟然还夹着栀子花的香味。虽然淡淡的,可如今见了这栀子花,香味似乎就越发浓郁了几分。
清新好闻。
她有些爱不释手地摸了一下,才给穿上。
屏风有些高,她正垫着脚尖拿裙子,可扯了两下裙子都没拿下来,便用了些力。
这一用力,裙子她是拿到了,可人也摔在地上了。
大理石面的地板,如今湿漉漉的全是水,她不摔谁摔?
吃痛的声音传到外面,听着沈夜澜都替她疼,不晓得她是磕在了哪里?
沈夜澜本能推门进来。
只见孟茯趴在地上,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看到沈夜澜的一瞬间,更是被吓住了,一时忘记爬起来。
她抬着头,本就又细又白的脖子拉出完美的弧度,清晰可见的锁骨,雪白漂亮的肩头。
墨发垂下来撒了一地,背部的曲线完美露出来,藕荷色的纱裙从腰间横搭在身上,将上半身和下半身隔开。
下半身,一双修长俏丽的长腿。
沈夜澜眼里清淡的目光,在孟茯眼里逐渐变得炙热起来,她有些慌了,想伸手拉身后落下来盖在腰下的裙子,可前面又挡不住。
一番手忙脚乱,这香溢场面对沈夜澜这个旁观者来说,是只好不坏的。
“阿茯,你是故意的吧?”沈夜澜慢慢蹲下身来,声音比平日少了些温润,多了些让孟茯觉心跳加速的低沉沙哑。
“我没有。”他可能不信……可孟茯敢向天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忘记带衣服进来,也不是故意摔倒的。
可她若是说一切是巧合,沈夜澜信么?她是看不见现在什么光景,但不用脑子想,也晓得现在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眼见着沈夜澜靠得越来越近,她声音也越来越小,还极力解释着:“我真不是故意……”
不过话没说有说完,她就被沈夜澜拦腰横抱起,她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常年练剑而长满茧子的手掌。
没有隔着一层薄纱,痒痒的,烫烫的。
眼见着那还没来得及穿上的裙子滑落了下去,急得伸手去抓。
抓了个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终于四合一了~~希望明天五合一,后天六合一
我好像又在做梦~~~
评论好少,营养液好久没变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