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眼睑,胤禩似乎很是失落:“在这上书房中,本以为和五哥同时进来能互相做伴的。平日里看着五哥和四哥他们说笑都很是羡慕,但又怕兄长们嫌弃我,便也不敢上前。”
“原先在延禧宫的时候,总是我一个人,伺候的宫女太监们虽贴心,但总有事要做,不能陪着我。便盼望着来上书房能和兄长们一起念书习武,大家年纪相差都不大,能很快聊到一起。”
说到这里,胤禩似乎更加失落了,垂着眼的样子看上去竟还有些可怜的模样。
“若是五哥不嫌弃的话,”胤禩抬起头,眼中露出希冀的神色,“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跟着五哥,咱们不论是读书习武,只要能做个伴就是。”
马车还在摇晃,但是胤祺已经懵逼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感受,但他此时心中五味杂陈。
这话怎么这么像,我被孤立了,五哥能不能带着我一起玩?
可是,这不对吧,这要是其他的小孩子,哪怕是也是九龙夺嫡之中的一员的胤俄说出这样的话,胤祺都能秉持着小孩子小时候不懂事,长大了那是长大后的事情,带着一起玩玩。
但是这位胤禩,胤祺并不能保证,以后的下场比自己弟弟还惨啊。
可是这段时间里,胤祺也确实是知道胤禩在上书房中一直是独来独往的。不论是年纪相近的胤祐,还是同出延禧宫的胤禔都不算亲近。
加之那日第一天搬到阿哥所就被为难,让胤祺竟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
毕竟这小孩好像真有点可怜。
看着五哥呆愣的神情,胤禩心里算着,是时候接着添上一把火。如今五哥和四哥七哥都交好,自己只要和五哥交好了,其他的两位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日那位张总管在我初入阿哥所就敢行为难之事,”胤禩声音低落,“是因着从前在延禧宫的时候,每月惠额娘允许我去见一次我额娘。”
“我额娘住在延禧宫的后殿,而我往日里在侧殿,虽说并不算远,但若是无惠额娘的恩准,我是见不着我额娘的。”
胤祺微微侧耳,不明白为什么这件事突然转到了这个角度,怎么突然和自己回忆起童年来了。
“有一回,惠额娘心情好,便让我去后殿见见额娘,也就是那日,我见到了那位张总管找我额娘要银子。”
“不知五哥知不知道这宫里的规矩,”胤祺苦笑一声,“无宠的低位妃嫔,想要用些过得去的东西是需要使银子的。想吃好的膳食要银子,想要好用的炭火要银子,即便是份例之内的东西,若是不给银子,那有的是法子给你次等的。”
胤祺是知道这个的,但他没有体验过。宜妃这些年一直盛宠优渥,又是妃位,克扣不到她身上去。至于慈宁宫,若是有人敢克扣,便是置皇上于不孝的境地,更没人敢担这个责。
“那冬日的炭火,买来的时候大多是好的,若是你不给孝敬,那也简单,便悄悄给你炭火泼上一桶水,上面再盖上原先好的。这炭火看上去没什么,但只需你拿回去一烧,浓烟四起,根本没办法在屋里头烧。”
“我正碰上了这一次,那时我年纪更小些,便忍不住气,即便我额娘拉住我了,我也回了惠额娘。惠额娘自然帮我们做主了,那时张里约还在内务府,便被打了二十板子,便是因为此事,他一直记恨着我,才有了初入阿哥所就被为难这一事。”
胤祺皱眉:“难不成他们就不怕你再去回了惠妃娘娘?”
他忌惮胤禩是一回事,那些人欺负小孩子是另一回事。
“他们料定了我不敢,”胤禩摇了摇头,“那次回了惠额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