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季回语气严肃:“景师兄,如果你受了委屈,也要告诉我。”
“好。”景樾掀开被子,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告诉你之后呢?”
季回答:“我会帮你,他怎么欺负你,我就怎么欺负回去,不管他是谁,我都站在你这边。”
景樾露出这几天来唯一一个笑容,可只笑了一下又慢慢落下去。
季回都能做到的事,他为什么做不到?
两人聊了很久,要挂电话前,季回问:“景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
景樾问怎么了,季回犹豫几秒才说:“等你从英国回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我——”景樾险些脱口而出明天就回,可一抬头,看见镜子里满脸青紫的自己,便改了日期,“大概还要一周。”
一周,眉骨上缝合的伤就可以拆线了。
他能猜到季回要跟他说什么,他等不及了。
“季回,一定要等到我回国吗?可以现在就告诉我。”
“不。”季回坚定地说:“还是等你回来。”
景樾焦躁地在屋里转了一圈,忍下现在就去隔壁见季回的想法,“好,我会尽快回去的。”
挂断电话,季回给意佩发去消息,先与她分享了腺体的最新情况。
【季回: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腺体很健康,以后会有正常的发情期,也可以正常标记。】
不等意佩回复,他又把自己的烦恼告诉意佩。
【季回:我想告诉景师兄,意佩,你说他会不会害怕?】
那两个小孩畏惧的目光季回现在还记得,他害怕那种眼神会出现在景樾眼中。
意佩应该在忙,迟迟没有动静,季回又自顾自分析一通。
【季回:我帮他完成试验,他应该很高兴,但我觉得他一定会害怕我的腿,意佩,你说处女座是完美主义,如果是你,你会在乎吗?】
季回想了想,那就像一个没有画圆的圈,一个不对称的三角形,不影响什么,但就是不完美。
意佩的回答只有三个字。
【意佩:自信点。】
季回出院那天,景樾回舟大上了一天课。
伤口贴了创口贴,但下巴颧骨和手腕上的伤无法遮掩,刚站上讲台,便收到下面好奇打量的目光。
他停下来,问:“看到这些伤,大家会想什么?”
鸦雀无声。
景樾换了种轻松的语气,“只是想了解一下,以正常人的视角,如果看到这样的伤,会有什么想法,大家随便说。”
有人大着胆子举起手,说:“会想这些伤是怎么弄的。”
景樾:“比如?”
“比如,是不是被人打了,是被谁打的,是不是被……家暴?”
说完,底下发出窃窃的笑声。
景樾没笑。
季回遭遇过比这些更过分的揣测。
下课后,唐七礼将景樾叫去实验楼,季回的腺体还在冷冻箱中,一直没来得及处理。
“原本是要制成病理标本的,景樾,你是怎么想的?”
景樾摇摇头,“我……”
他说不出口,他无法接受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学生围在季回的腺体跟前,去探讨这颗腺体曾经经历过什么,也无法接受就这么将腺体处理掉。
唐七礼叹了口气,“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吧。”
景樾将冷冻箱合上,“谢谢你,唐老师。”
唐七礼拍拍他的肩膀,“我看过腺体活跃度检测报告,季回快要出院了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你妈妈这几天一直在给我打电话,说怎么都联系不到你。”
没等景樾回答,唐七礼的电话响起来,她瞥了眼来电人,无奈地将屏幕转过去给景樾看。
“你妈妈。”
“唐老师,以后我妈来电话不用接。”景樾语气生硬,“等我忙完这一阵,会跟她坐下来好好谈谈。”
唐七礼想了想,朝景樾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