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参加的多数都是一些得中进士入朝为官的官员,若遇此事重赴鹿鸣宴后朝廷还会加官加衔,因而算是百利而无一害的辛事众人趋之若鹜;可未中进士的人便是有机会也不是很愿意前来,毕竟六十年考不中也是让人笑话,再者也要还能来才行,六十年光阴大半生也过去了,说不准已是一捧黄土。
又有一举子开口了:“想这杨举人也算极具天资,年仅十八便中了举人,天资比之我等也算得上略胜一筹,哪知竟会六十年也没中进士,典型伤仲永;这杨举人也固执生生考了六十年了,不曾去任个一官半职,科举一途当真是世事难料,不知这会试到底如何,唉!”
此人话落,瞬时寂静了许久,将众人惹出一番惆怅,谁知后面世事如何呢?
说话间,主考官陈大学士及众位考官已然入宴,随即便有人前来领众举子入内,新科举人列好队伴着鼓乐入宴,行谢恩礼后便依次入席。
开宴后,乐人奏响鹿鸣之曲,新科举人唱《鹿鸣》诗,随后宴诗,穆苏乃乡试解元得率先做表率,辛而昨夜穆苏便早作准备,想了首还算中上的诗,既不十分出彩,倒也不会出错。
一些想要借此彰显才华的便卯足了劲,想要得主副考官青眼,日后仕途有所帮助。
筵席上觥筹交错、众人推杯换盏好不热闹;穆苏左右应酬饮至微醺,上首整个宴席不曾多说几句话的陈大学士开了口:“穆解元于乡试考卷策论一题中对大兴水域走势,以及河流渠道之事甚是了解,所言头头是道且十分正确;本官倒是十分好奇穆解元如何于此十分了解,可是平日里博览群书?”
陈大学士开了口,宴席上众人纷纷放下杯盏,静静聆听,看着穆苏准备如何应对陈大学士。
他们也得知了此次乡试穆苏能夺得解元,皆因这道策问题答的十分得陈大学士的青眼,私下看了穆苏的考卷答案他们也是纷纷称奇。
“回大人,书院藏书极多,平日里无事是有些爱看些杂书的劣习。”穆苏放下手中的杯盏,强迫自己清醒一些,起身回答;言语间并不避讳自己于柏江书院求学,想他科考那么陈大学士应当对自己的来历以及身份十分清楚了。
席下众举子心下腹诽,这也算是劣习,那他们也愿意有这劣习得个解元才好。
“嗯,柏江书院确实是极好的书院;其藏书室仅次于翰林院藏书阁。”陈大学士点了点头,继续等待穆苏的回答,显然这样简单的解释可并不能打发了。
穆苏心中也明了陈大学士可并不仅仅只是询问他如何答出来的,更在意的是他说的法子;于是心下快速捋了捋继续说道:“还有则是学生生于京城,七岁随同外祖父前往柏江书院求学,祖籍泰安府;如今也科考六七年,往返泰安府、淮安府与京城皆走水路,行程可缩短许多,淮安府位于大兴朝南方,而京城、泰安府位于大兴朝北方,多年行走,途中要路经各地,便对南北水域颇有几分了解,又阅览先贤书籍,加之自己揣测才敢如此作答,也是占了些许优势。”
穆苏说完向在场众人行揖手礼,宴中众人看着不卑不亢,身形挺拔、言语谦恭,声音清润,将其中缘由叙述清晰有条理的今科解元,皆是心下佩服。
“原是如此,那解元认为你所答以人工挖渠将其相连之法是否切实可行?”陈大学士端起案前的杯盏轻呷一口,平淡无波的双眼直视穆苏。
径直对上陈大学士双眼的穆苏并无任何波动,再行一礼恭敬回答:“此法乃是学生大胆揣测,却也并非无据可依,即便不能解了南北各地大旱及水患,但学生认为至少学生所经过的地方,亲眼看到的地方确实能够挖掘些渠道,解些燃眉之急。”
话落,席上安静片刻,只见陈大学士放下杯盏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道了一巨:“看来常平侯后继有人。”说完便起身同各位考官告辞,退了宴席。
陈大学士离席后,众人松懈了许多继续推杯换盏,不过穆苏桌前的人多上了许多。
如此明明白白,看来穆苏是得了陈大学士的青眼,日后仕途定是不可限量,借此机会他们可得好好结识一番才是。
新科入举乃是入禄之始,也是在场诸位新科举人踏入仕途的第一步,获得主考官青眼提携、结识同年都能为他们日后的仕途添砖加瓦。
星月交辉时刻穆苏才从鹿鸣宴中出来,得荣搀扶着穆苏回了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