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快魏里正便闻声而来,免了魏家长子的窘迫。
乡下人家起的早,睡的也早;本以为穆苏这样的贵客应当是要晚些时辰再起床的,不曾想却是起的和自己差不多,魏家女眷也就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不一会儿便招呼开饭,同魏家人用完早膳,穆苏正式提出告辞。
魏里正客气的挽留,穆苏推辞了一番,这才最终答应穆苏离开。
“此番叨扰魏里正了,穆某看魏里正喜好喝茶,恰巧穆某这里有辛得了一些好茶,便赠与里正以表谢意。”穆苏说着,身后站着的得荣拿出一罐茶叶走至上座,放置在桌上。
魏里正见状连忙摇手推辞:“穆举人这是哪里的话,区区粗茶淡饭,简陋屋舍不值得穆举人如此客气。”不用细看,只看那装着茶叶的茶罂便知此茶的珍贵。
茶罂,瓶颈为长方形,鼓腹平底,内放丝质镶绣的茶囊;如此方可防湿寒以及暑气,一般只装些散茶,这可都是大户人家甚至贵族才用的法子。
“魏里正不必客气,这是穆某的一点心意。”穆苏劝说着魏里正,魏里正才勉为其难答应了。
院门外,一辆马车正停放着,白寒牵着马车等候自家世子上车。
穆苏向送至门口的魏里正微微拱手行礼,随后上了马车;远远只见马车越始越远,魏家人这才回了屋内;魏里正回堂屋拿起桌上的茶罂,轻轻捧着生怕摔坏了这珍贵的物件,小心翼翼地打开,看见里面上好的丝绸茶囊,一旁的魏家众人也是瞧见了,低声惊叹;魏里正的老妻也看见了,只惊呼:“天哪,竟用丝绸装茶,这是得多有钱?”
“粗鄙,妇人见识!”魏里正横了一眼自家没见识的老妻,满眼的嫌弃;手抖的轻轻拿起里面的茶饼轻声道:“这才是最珍贵的东西,上好的普洱茶,这点儿可值百两银子。”
听闻魏里正的话,屋内的众人皆是心惊,一点儿茶叶竟然要百两银子。
这边,穆苏依靠在车璧上,微微阖眼;忽然,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穆苏缓缓睁开眼睛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得荣,得荣马上掀开车帘准备查看情况。
只见外面路上跪着一妇人,身旁还跪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孩子,那妇人正是魏里正家的儿媳妇,身旁跪着的孩子穆苏也见过,正是昨日院中站着的那个瘦弱男孩儿;穆苏微微蹙眉,下了马车先开口让二人起来:“魏夫人此举折煞穆某了,还请起身说话。”
“公子,还是让农妇跪着说话心里头才会受这些,今日此举确实冲撞公子了,可农妇也是走头无路了才如此莽撞行事;还请公子莫要怪罪。”说完便立刻扑通扑通磕了几个响亮的头,沾上了灰土也不甚在意,身旁的男孩儿看着魏家儿媳磕头,自个儿也跟着扑通扑通的磕起了头。
如此行径让穆苏颇有些招架不住,吩咐得荣上前制止,这才让两人没头没脑的磕头停了下来。
“魏夫人有何事,直说便是。”
魏家儿媳侧头看了看身旁的男孩,眼中含泪说道:“这是我家小弟,如今已经有十三岁了。”
听闻这孩子已有十三岁了,穆苏倒是心下微惊,这孩子看着仅有十岁左右且极瘦弱,比之正常的十岁孩童还要不似些,竟已有十三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