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是不会这样的,知道自己将死,哪怕只是蛛丝都想去抓住。
元秋……脑子到底正不正常啊?
朝长陵慢慢地落到了井底,周围一片漆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底下不是水。
剑已经亮出来,没什么好藏的了,她把剑鞘也从背上卸下来,重新别回腰间。
元秋抓着她的手冰冰冷冷的,能感觉到他细瘦的手指上的骨节,朝长陵看他一眼:“你可以松开了。现在不会摔下去了。”
“你会怕黑吗?”他答非所问道。
“不会。”
“那如果和我走散了,你会觉得麻烦吗?”
这倒挺麻烦的,这口井能这么深,底下说不定也很大。
“麻烦。”
“那让我抓着你,不就不用担心了?”
从安全层面来讲,确实不无道理。
“也行,那你抓紧了。”
元秋满足地笑着点头,睫毛微微一低,盖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嫌恶。
第4章
朝长陵目力不错,在光线照不到的井底,勉强还能看得清脚下的路。
她摸着墙往前走了一阵,确认这是一条笔直的暗道。没有岔路是不幸中的万幸。
唯一的水源只有地上的一条小沟渠,可惜也已经干了。
妖兽会藏在这口井下吗?
她隐隐有几分期待。
“你不是村长的孙子?不知道这底下是做什么用的?”她头也不回地问元秋。
“那也不代表什么都得知道啊。”元秋抓着她的手,嗓音很平常:“我从没离开过村子。”
能想到原因有好几个,就是不知道哪个是对的。
朝长陵索性不再接话。
二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直到她摸到了一根根细长的铁柱,生了锈,似乎有些年月了。
铁牢的门没有锁,朝长陵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腐臭扑面而来。她心中攀升出不详的感觉。
“那里有火把。”她看见墙上挂着两根:“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能点火的东西?什么都行。”
元秋在怀中摸索了一下:“你等等。”
火折子是那种一吹就燃的,两根火把好险还没完全报废,元秋点上火,地牢内霎时间被照亮。
朝长陵想说你既然有干嘛不早拿出来,可眼前的画面让她声音一顿。
她着实没有想到,一个小小村落旁的枯井底下,竟然会有这种地方。
墙上挂满了刑具,皮鞭手铐脚链……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她看不懂用途的道具,安静地、触目惊心地陈列在架子上。
地牢中央,只有破烂的床榻和一张长凳。
仔细一看,这长凳竟然也不寻常。
足足到她腰那么高,中间本应可以坐人的横木上多出一条粗长凸起的圆形硬木,根本不像能坐下去。
“这是干什么用的?”她问元秋。
“你不知道?”他竟笑着反问回来。
…她怎么可能知道啊?
“既然是牢房,想来是某种刑具。”
“你想知道它具体怎么用吗?”
“想……”朝长陵看了眼元秋的表情,不知为何,那微弯的眉眼给她一种要是她回答“想”,他就会亲自给她演示一遍的感觉。
她当即改口:“不必。”
抛去这一墙的刑具不谈,这地牢就是普通地牢该有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