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真君也是,你也是,我也是,我们会一直做师兄妹,不会像现在这样反目成仇,就为了一只精怪!”
“…你回来好不好?”她的声音突然落下去:“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斗个你死我活才行?”
“现在你和山尘真君都还没事,都还来得及,就算再加上一个桃决也可以,我们还可以继续在玄一宗做师兄妹,桃决虽然是魂魄,但可以停留在人世,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只要你忘记他已经死了这件事。”
“你别去那边,来我们这边,好不好?”她委屈又气恼,恐怕是此生第一次这样祈求朝长陵。
朝长陵脚步一顿,回头看她。
自己的面前就是“这边”,而身后则是“那边。”
她脑中不知为何浮现出元秋的脸。
丰馨连桃决都说了,却根本不曾提及元秋。她莫名想起师尊说的那句“死物”,活人当然不会在意死物如何。
如果她答应丰馨选择这边,也不知元秋会露出什么表情。不过这也只是如果。
“丰馨,回不去了。”她淡道:“山尘和我之间,必须有一个得去死。”
屋外忽然下起濛濛细雨,元秋捏着棋子,神色恹恹,迟逍风的棋术还行,但下久了发现也就那么几种走法,下来下去,总是赢也无趣。
他瞥了眼天色,这肯定不止一个时辰了。
当这盘棋局即将落入尾声时,朝长陵回来了,元秋没放过她染湿的肩头和滴答着水的衣角。
当着迟逍风的面没问,跟着她回了屋才道:“所以你没有和那个修士说话。你骗了我,你出去了。”
既然被拆穿,她索性承认了。
“你去哪儿了?”
“去找桃决了。”她这才有空使咒诀将衣服弄干:“他的魂符莫名被山尘挪了位置。”
元秋早就知道,他那天见过桃决的魂符和他一起被吊在小境界里。
“那你找到了吗?”他问。
朝长陵摇头:“看来只能去问山尘了。”
“不愧是为他耗费一千年时间的人,谁不佩服日持真君大人的毅力呢?”
元秋似笑非笑地赞了句,可惜以朝长陵的脑袋是听不出他什么意思的,倒是一抬头,发现他脸色没之前那么好:“你是不是该进食了?”
仔细算算,也有两三日了。
“不饿。”元秋往旁边椅子一坐。
朝长陵现在对解读元秋的反话有了点心得,比如这句“不饿”,多半就不是真的不饿。
她理所当然地把手指凑到他面前:“虽然不知道你又在气什么,但你可以咬一口,消消气。”
元秋:……
他有时真想把她脑子打开看看里边到底有什么。
“与其关心我这种东西,你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干吧?比如去找你的桃决。”他冷着声音道。
朝长陵点头:“那你对桃决在哪里有头绪吗?”
“不知道。”
他就是可以面无表情地撒谎,只要朝长陵不在这时起疑心地对自己用心诀,他就没打算吐露一点桃决的所在。
就算她很紧张桃决又如何?
只要谎言不暴露,那就是事实。
朝长陵果然不再问:“等你进了食,我再出去。”
“朝长陵。”元秋出声叫她,双目微深:“如果哪天我死了,你会不会像为了桃决一样,也用千年的时间来想我?”
“毕竟我本身只是个死物,说不定哪天生命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