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背后一面墙,上边挂的都是学徒们的绣品,五彩斑斓,看着是有模有样的。
“我还以为……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她张嘴又闭上,有点不知如何开口。
元秋瞧上去比以前有生气多了,也没那么瘦了,虽然看人的眼神还是淡淡的,但不再是一潭死水的感觉。站在这间有些简陋的屋子里,鲜活得像能发光一样。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他打量着屋里的绣品,抽空回了她一句。
她因为这句很平常的回话有些雀跃:“老天爷还是很眷顾我的。”一顿,下定决心似地说:“其实……其实你走之后没几天,爷爷他……他就去世了。”
“他本来就身子骨不好,又因为那只妖兽折了好几根骨头,在床上没挺得下来……爷爷死了,我在村里无依无靠,将他埋了以后,索性跑了出来。”
“起初我很害怕,我就是因为胆小,做错了好多事……但其实真的出来以后才发现,也没想象中那么可怕,外面比村里好多了。”
“如果……”她吸了口气,抬起眼看他:“如果我当初也有如今的胆量,你是不是就不会……”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元秋打断她:“你是想听我说他死得好还是想听我说你很没用?过去的事和我没关系了。”
他转回来看她的眼神波澜不惊,小椿菊感觉得到,他在说真的。他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了。
苦涩有那么一点点,但更多的是替他高兴,她试探性地问:“那……长藤,她还好吗?”
元秋顿了下才点头:“好得很。”有精神气他可不是好得很吗。
他颈上系着的细带随着这个动作露了出来,连同那滴白玉一起,这毕竟是个不大寻常的装饰,小椿菊下意识皱眉:“你这东西……不会是为了挡什么伤口吧?”
元秋抬手一抚,不知怎么解释。
这东西朝长陵送他的时候虽然没明说,但其实都心知肚明什么意思。
就像人会在自己的剑和法器上刻字一样,朝长陵的剑修本能在这种时候就开始动作了。
纺织机旁摆着一个还未完工的皮革圆环,手腕大小,元秋干脆岔开话题:“这什么?”
小椿菊道:“啊,这个,因为我师父是个名声颇大的绣娘,很多人未经允许就跑进绣坊偷学技艺,那看门的人年老眼花不记人,师父就出主意,让咱们学徒一人戴一个凭证在身上。”
所以才会是不大常见的装饰。
元秋拣起来看了看,这皮革如果戴在脖子上倒很像是项圈。有些大狗也会戴这种东西,后面栓条链子。
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笑道:“这个,要是有多的能不能卖我一个?”
小椿菊忙道:“很多的,元秋想要的话我送你就是了。尺寸……需要也一起帮你改改吗?”
日头西斜时,那只皮革圆环的尺寸被改好了,小椿菊也看出这大概是人脖子的大小,有点不明白他拿去干什么,但也不敢问。
元秋跟她道了声谢就要走了,她追出去几步,明明有很多话想说,真的见了面却不知怎么说才好。
“元秋!”她叫他一声,雪白的人影回过了头,她努力绽出个笑容:“你看,我说过的吧,你那么聪明又厉害,离开那个村子,一定会过得比之前还要好!”
元秋眨了眨眼睫,顿了几息,冲她遥遥点了下头,没说话,他走了。
小椿菊知道,他和自己一样,从过去中出来了。
离开郡县后,胖鸟从包袱里探出脑袋,望着元秋手中那个圆环有点不解:狗?你要给祸斗戴吗?但尺寸是不是不太对呀?
“是要给狗戴,但不是它。”
“嘎?”玄一宗里没有别的狗了呀?
他摸摸胖鸟的脑袋,似笑非笑地说出一句它听不懂的话:“你不觉得,只有我被刻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