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分外不满:“你闷声偷偷长个子是吧?”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只见柳江一脸委屈而无辜:“这也不能怪我,我还愁校服裤子最近短了呢。”
我一巴掌拍他前胸上,不知怎的还拍到了他痒痒肉,他笑得缩起身子来,像条水池里一拱一拱的锦鲤。
不过很快他收住了笑,压低声音对我说:“杨平生,没准我以后比你高很多呢,到时候你还得仰头看你,然后我低头看你。”
他这一句嘴贱换来我更多个巴掌,他为了躲我满床乱爬,不过爬之前还是贴心地放好了相机,再同我绝地跑酷。
虽然我力气大点,但还是胜不过柳江的长手长脚,不仅他缩起来的样子像鱼,逃跑起来也像,我根本抓不住。
不过柳江确实说得没错,他将来真的比我高了,我最后一次问他身高的时候是在大三的某一天。
为什么记这么清楚?因为那是我谈女朋友之前最后一次和他出去玩。
他约我看音乐会,是一帮唱歌很厉害的老外,宣传册上名头介绍了许多,我看不懂,他愿意看那我就陪他去看吧。
现在想想算了,那票应该是顾童宇送他的,还能贴心送两张,大概是知道我的存在。
总之在入场之前他站在场外抽烟,其间有几次有黄牛过来搭讪。黄牛很聪明的,在剧场外专找长得好看,个头又高,脸又小的人搭话,因为他们默认能长成这样的都是演出圈里的人,多条人脉,没准就能低价多收几张演出票。
等几个黄牛被打发走,我转头去看他,意识到他比上次来见我时似乎又高了些。
我问他:“你现在多高?”
他把烟叼在嘴里,视线从手机上移开,回我:“一米八七。”
一路考上中关村南大街的优等生长过一米八就停止了,从来没担心过学习或是未来的坏学生却一路快快乐乐朝着一米九去了。
当时的杨平生觉得不公平,现在的杨平生依旧这么认为。
所以如常计划里的我开始试着喝我曾不爱喝的牛奶,期望自己能长过自己基因里既定的高度。
注意拉回到现在。
在床铺上挣扎着逃跑的柳江忽然停了,他抬手示意我等等,接着拿过相机,拔出存储卡,然后让我等他几分钟。
一切发生的过于突然,以至于耗子他们开门找我时我还站在床上发愣。耗子看着凌乱的室内,问我柳江干嘛去了,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耗子当我傻了,下楼去和其他人一起帮忙摆桌。差不多十分钟后,我在柳江卧室的窗户里看见了他跑回来的身影。
他手里拿着什么,直奔着二楼卧室来了。
他去洗照片了——确切地说不叫洗,他是去打印店打印的,用相纸打印再封膜,呈现出来的效果类似洗出来的照片,只是色彩饱和度高些,看起来很像是拍立得的效果。
卡片相机不同于拍立得,我们有许多张选择的机会,但照片只洗了一张,我凑过去,看他选择的结果。
怎么说呢?是一张我被照得很成功的照片。
他在照片左边,表情依旧摇滚,举着相机的手有点虚焦。我在右侧,这时大概是他在和我说话,我偏了下脑袋,下巴是向左的,眼神是专注的。
照片本身看起来比当时的氛围暧昧些。
我问:“你选这张?”
他没听我说话,只顾着“嗯”,又忽然抬头,从旁边的笔筒里拿来中性笔,俯在桌上写着什么。
半开的门外传来柳奶奶喊我们吃饭的声音,柳江大着嗓门迅速答应一声,手里的笔停下。
我不懂明明有存储卡在他干嘛要着急忙慌洗出来,但我又知道他会怎么解释,他可能会跟我解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