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我迟迟不迈,居然还问我:“你怕摔吗?”
然后他站起来,双手圈住我的腿,然后仰头看我。
居然仰头看我!
其实我最受不了人在我正下面仰脸看我的样子,这个姿势具体是用在什么场景里的,你们可以自行想象。
我现在不想描述,因为我根本没法低下头去直视他。
尤其是他今天刚染了白头发。
我说:“你放开,你抓着我我更容易摔。”
他“哦”一声,手放开,蹲回去,我趁他没直视我的时候翻身越过窗户,在关闭窗户之前,我听见他的声音打墙根下传过来。
他说:“要记得来看我啊!”
我用一声关窗户的响声回答了他,说的就好像我把他扔了一样!
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我离开的脚步缓缓变慢了,接着又重新加快,越来越快,简直要跑起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真的不知道。
我只感觉是一种无所畏惧的放松感,它让我漂浮起来,又落在地上,重新让我活过来,又重新开始奔跑。
我感觉我忽然就自由了,和柳江一样自由。
教室门就在前面了,我深吸一口气,打开教室门。
班级里有几个留下做值日的学生,他们只是抬头看了我一眼,便又自顾自去做他们的事情了,我的存在感还跟过去一样,有,但不多。只有关注我的人才能一直注意到我的存在,比如柳江。
迈进门里,我忽然想起来扫帚和垃圾桶还放在侧门。
我又跑出去一次,再感受了一遍那种无所忌惮的自由感。
上午还有两节课, 我难得被老师点了一次不认真听讲。我坐在靠前的位置,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这一句点名批评而看我,只能换了一只手支着下巴,继续去看让人头晕目眩的课本。
我的脑子塞得太满了,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事情了——我甚至在想,我就现在死了也挺好的。
我是因为什么而高兴呢?
柳江的白头发,柳江邀请我去演出,我答应了柳江的邀请,还是我和柳江那仿佛闹着玩一般的接吻?
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我依旧没心思去听课,老师也懒得管我了,捱到中午,我从旁边的某麦买了汉堡套餐,拎到空教室去找柳江。
为了让我们的偷渡顺利些,我找了耗子和梁毅帮我们打掩护,置换条件是买来的快餐也给他们带一份。对高中生而言,没什么比一顿免费午餐诱惑力更大,所以他们也加入了我的偷渡。
十二点十分,我推开空教室的窗户,柳江正举着我的单词本百无聊赖地看,我先把快餐牛皮纸袋举给他看,然后才把脸伸进去。
柳江就像是孤岛求生时看到了人烟,马上站起来,成功换得我身后两个人的一片惊呼。
耗子和梁毅都惊叹于柳江新染的头发,和我比起来,他们可谓毫不吝啬溢美之词,钻进空教室以后,他们一左一右站在柳江两边,只敢远观,甚至不敢上手摸。
梁毅是夸最狠的,他看了半天又由衷冒出一句:“这也太帅了!”
柳江欣然接受这些夸奖,我们几个蹲到靠近窗户那一侧的墙下面,瓜分牛皮纸袋里的汉堡和炸鸡。柳江和我坐在一边,耗子和梁毅在另一边,讨论之后,他俩都遗憾不能逃课,梁毅是因为最近捣乱太多所以被教导主任盯上了,耗子是因为答应了放学要陪班花去自习室。
听闻耗子的理由,梁毅一声怪叫,辱骂他重色轻友。
接着他们一起问我下午逃不逃课,我叼着可乐杯的吸管示意柳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