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具摘了,但身上如同蓑衣一般的道具服还没脱,他用肩膀撞我的肩膀,接着顺理成章地和我并排站在了看台边。
不知道是不是被后加上的妆效,他的脸上亮闪闪的,发丝上也有银点。
看到他第一眼,我不禁感叹:“我操,你上台脸都挡上了还化妆!”
演出现场声音大,我说话的声音也一直在不自觉地变大,我忽然发现大声说话其实很爽,有种所有人都在甘愿陪你一起发疯的感觉,好像平时不敢说的话也能在这时候说出来。
他在我耳朵边冲我喊:“不特别一点怎么让你一眼认出来!”
我脖颈被他震得直麻,一巴掌把他推远了, 他在嘿嘿乐,没一会儿又重新凑近了。
演出结束于晚上八点四十五,回城的地铁线路九点停运,我们一路飞奔过地下通道,在末班播报之前赶到了地铁站台。
我不记得现实里的演出结束是不是这种感觉了,总之我现在感觉非常兴奋——是一种轻飘飘又感觉不到累的兴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型晚宴都会有续摊小聚了,现在的氛围真的很适合再去找一个地方喝上两杯,听自己嘴里冒出来比平时更自信更有魅力的话语。
只可惜我们还是高中生,还没到需要夜生活来证明我们魅力的年纪。
末班地铁上没有多少人,我们选了节靠近末尾的车厢,柳江换回了他自带的那身破洞毛衫,背着贝斯包,带着一头闪粉还没掉干净的银发,和我一起站在车厢的连接处。
连城的包容性还是蛮大的,我们两个奇装异服的高中生并没有引起多少晚归人的注意,相反,这里似乎每个人都比我们更有故事。
地铁已经进入了地上段,车厢外的连城旷远而宁静,远处的灯火昭示着这里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有他们的故事。
我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忘记曾经在前厅里看到的边界,把这座城市想象成真正有生命的模样。
忽然,我听到柳江在我耳边叫我,我睁开眼睛,看他侧着脸瞅我,我们对视的时间比往常要长一些。
我觉得主要原因在于他今天真的很好看。
化妆师应该是又给他的妆加重了下,现在看起来眉眼都比平时要鲜明,发梢上的每一绺都恰到好处,他在抿着嘴唇看我。
他问我:“今天要在我家住吗?”
第28章 面对柳江,谁能不坏?
我承认,这一次先冒出不该有的想法的人是我。
但很快他的表情也发生了变化,我俩一起陷入了震耳欲聋的沉默里。
其实不是沉默真的有声音,而是因为地铁进隧道了,风灌进车厢里,轰鸣声充斥着四周,稍微挤占了一些我们两个之间的沉默。
隧道通过,他说:“我想给你看看今天拍的照片。”
他一紧张起来话就会密,果然,他又开始解释:“车到站就该九点半了,我家近些,你要赶地铁回家来不及了吧?”
不过确实,到站时我就错过最后一班地铁了,还要打车回住处。
见我不说话,他把视线偏开了。重新安静下来的地铁里,他的声音很清晰:“总之谢谢你今天逃课陪我。”
话题总算转换了,我为自己松了口气,然后马上回答他:“没关系,朋友嘛,逃个课算什么。”
我感觉自己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是一个信奉兄弟一声比天大的青春期毛小孩了,但其实我只是在用这样的句子劝我自己,我不太知道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