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在。
我站正,环顾四周,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侍者不在的情况下环视前厅,这一刻,我忽然有种被赦免的感觉。
就像是某一天打游戏时,忽然发现可以在控制台关掉游戏里的玩家保护,所以现在我无敌了,我是上帝。
离开柜台,我向走廊迈了两步,他并没有从角落里冒出来,于是我开始放心大胆地往前走,穿过大厅,走楼梯迈入了二楼。
和侍者之间跟我展示的一样,这里是我之前通过的关卡,门牌号上的关卡数字清晰,走廊空无一人,我停留片刻以后,继续向楼上迈进。
其实和他在时也没什么不同。
平常的地毯,普通的房门号,寻常的酒店装饰,除却偶尔从走廊里传来的音乐响和若有若无的窸窣运行声,和他陪伴在我身边时别无二致。
我迈上三楼,身旁的门牌号是2-2——这是我刚刚通关的关卡。
我转头向上看,安全通道里还可以看见向上的楼梯,我可以从这里直达我接下来要去往的关卡。
四楼很快到达,这里的布置和前几层一样,走廊向里分列着未来的关卡,关卡3-1就停留在我面前。我伸手去试探门把手,门应声而开。
哦?看来我靠自己也一样玩嘛。
房间里的布置和之前一样,标准间,落地灯,红色床旗,迈步进去就可以迎来下一关,让我在暑假里继续与柳江度过余生。
但是,这是我所想的吗?
一阵突如其来的顿挫感席卷而来,我好像忽然理解柳江总在傍晚时分说出的“无聊”是什么感觉了。
无聊。
我后退一步,把门关上,接着走向了右手边的下一间。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门也是开着的。
如果门里有人,一定能看到门缝逐渐敞开时我表情的变化,从不抱有期待,到愣住,再到略显惊恐,最后门又被我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站在门外,扶住门框,手掩住嘴。
等等,关卡是可以跳过的吗?
也就是说,我可以从现在所在的普通高中生暑假,直接跳跃到高考结束,又或者直接到我们俩分开的那一年?
我迅速跑回楼梯间,向上看去,交错的楼梯之间,我发觉自己距离顶楼已经没有多远的距离了。
我又跑回关卡3的楼层,一扇扇门把手尝试过去,锁都是开的,我可以随时进去。
面朝一眼望得到头的走廊,我后退几步,陷入深思。
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直接来到如常计划的末尾,看看属于我们的结局是什么。
我该去看看吗?
我停留在原地,手脚如同千斤重,我感觉两边的房间门正在扭曲变形,向站在中间的我身上迅速靠拢,直到一声短促轻缓的音乐声从角落里钻出,将我的注意力拉回来。
视线向左,我发现走廊尽头刚刚没注意过的角落里,有一扇虚掩着的门,音乐声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对人类声音的本能驱使我向前,停在房门前一米远的地方,我看到了门缝里透出来的光影。
屋内没开灯,光线闪动,好像是在播放着什么碟片。
回过头,身后的走廊空无一人,连一丝丝空调或排风管道的轻微响声都没有,转回头,面前的门是唯一一个有着人类气息的地点。
看来无论怎么选,我都会选择向前。
但在我的手即将碰到门把手时,我听到门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人对声音的记忆并不敏感,但与声音相关的记忆总会尤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