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重故障,是什么意思?”我问他。
在开口提问的一瞬间,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模拟中那个柳江的自我意识,不是他们所预设的一部分?
“字面意思。”侍者回答我,“模拟中的角色不应当有自我意识,也不应当有现实世界的记忆,您不必过分放在心上。”
不应当有自我意识——吗?
我曾经以为“他”是柳江,刚刚发生的一切,让我开始怀疑起了其他可能性,但深究,我又想不明白。
不过现在,侍者当着我的面不承认这是他们的所为,为的是什么?
我直接提问:“‘他’难道不是真正的柳江的一部分吗?”
我妄想得到侍者肯定的答案。
“他”很像是柳江,但不全是,我可以按图索骥完成,再把真正的柳江拼起来。
我一定可以。
侍者停顿一下,然后回答我:“他不是。”
一股巨大的钝感冲进了我的胸腔,把我的五脏六腑搅在一起,但紧接着,侍者继续说话了。
他说:“但你会在真正的结局里遇到他。”
钝感停住了,然后化为了虚幻的快乐,这是侍者第一次主动向我提起模拟的意义,也肯定了我一开始的猜想——我会见到他。
他继续解释:“因为他现在还不是柳江,所以你无需在意他所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不管他向你表现出了多么多么真切的自我意识,他都不是柳江。”
说完这句话,他向我靠近一步,脸上的表情转为了严肃。
但并不是他以往听闻我无理请求时的庄严与宁静,而是一种商量,甚至有着恳切。
“我不止一次提醒过您了,请一定一定不要唤醒游戏角色的自我意识。”他说,“不是因为我不想让您见到真正的柳江,而是因为如果‘他’醒过来,所有的一切都会难以预料。”
我再次陷入了混沌。
我深重地呼吸了一次,接着问侍者:“你为什么不说人话?”
好吧,攻击性强了一点。
‘他’是谁?单纯的游戏BUG吗?BUG修复不就好了吗?侍者搞不定交给我也行啊,我是专业做游戏的。
我按压着眉头,把另一个让我在意的点说了出来。
“如果游戏里的柳江自我意识觉醒是一件这么严重的事情,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才对啊?”我两手摊开,“之前的游戏里他也醒过一次,游戏还自动退出了,结果你根本就没跳出来,什么也没说,害我空欢喜了好大一阵。”
我在说体育仓库里那次。
那次柳江忽然就冒出来了,忽然说起了我俩第一次表白之间的尴尬故事,害的我被踢出模拟之后,又在尘土飞扬的地面上躺了好大一会儿,思索这一切的意义。
侍者正望着我,两手背在身后,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很快发生了变化,先是惊愕,紧接着变成了我从没见过的慌乱。
“什么时候?”他问我。
“你不知道吗?”论反应,应该是我更疑惑才对。
“不,这不应该。”他后退了一步,单手掩住面庞,“这不应该发生,‘他’从来没有这么早就出现过,不,不对……”
然后,他忽然将视线投向了我。
他张了张嘴,说了两个字,但我并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我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