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女都很优秀,两人老了之后一起搬去了山里,幸终。”
“我姐就更厉害了,她一直潇洒到老,后来互联网发展得快,她算是吃上了一波时代红利,挣了大钱后直接玩了后半辈子——我研究里的很多钱都是她投过来的。”
我俩一起盯着天花板,隔了好一会儿,我冒出了一个:“酷。”
其实柳丝丝给我的感觉跟柳江很像,只是因为我跟她没有那么熟,所以显得更酷一些。
我没转头看他,问了一个我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呢?”
这是一个非常笼统的问题,我甚至都没想好这个问题是在问什么,是关于他的想法还是在那以后的生活。
柳江眨着眼睛,安静回我:“一切和你在的时候一样,只是没有你。”
嘴硬。
首先以柳江的性子,必然要颓废很久,我知道他颓废起来的样子——用许多东西把自己围起来,毯子、外套、抱枕,什么都有,不出门,不吃饭,脸惨白得吓人。
但我也知道,他要从那个样子爬起来需要多用力。
他一定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爬起来,走出去,然后去理解他从来没想着理解过的乏味科学。
柳江大概是懂我不说话是在想什么的,补充道:“我那时候在想,如果有你帮我该有多好。”
我也想。
那时候确实无能为力,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就在他身边,一个灵魂紧贴着另一个灵魂。
我有一种感觉,这样的我们什么都做得到。
我们一直聊到天蒙蒙亮,两个人都没了睡意。他起床给我做咖啡,我掀起封着窗户的帆布,向再度亮起的世界窥探着。
饭做好,我们端着餐盘向上爬了几个楼层,在楼顶吃了顿简单的早饭,然后把图纸铺展在了地上。
如常计划本身被毁了,但我曾进入过一次的测试者房间还能进,需要回到服务器所在的大楼去,用柳江给我的方法切入。
“测试房间是依照连城造的,但范围有限,中心服务器在三个地点——”
说着,他用马克笔在图纸上圈了三个地点。
教务处、体育仓库和柳江的家。
“在这三个地方连接上服务器,等待代码准备完成,启动注销选项,整个虚拟世界就会重置。”
这就是我之前提到的打算——用销毁如常计划产生足够的能量,来把我变为现实。
“但模型样本都不足,我没法确认如此产生的能量能不能真的做到。”他抬起眼睛看向我。
我们都知道,只剩这最后一次机会了。
今天天气很阴,远处的高楼如剪影一般,天空是灰蒙蒙的白色,一眼看去无比简单。
自“他”逃跑之后一直没有现身,但他绝对没有走远,就留在我身边的某一处,等待着随时出现。
柳江向我解释道:“‘他’的存在和我们的存在都不相同,游戏中的BUG有时比开发者料想得更难以捉摸——‘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他”仿佛无痛无惧,百毒不侵,就像程序开发时总会如影随形的漏洞。
“‘他’有弱点吗?”我问。
柳江摇头:“我没有找到。”
随机应变吧,毕竟我也从“他”手里逃出来过。
我们从一条小路回到了服务器所在的大楼,走楼梯上去,整座大厦的损毁程度和上次看到时差不多,看不出“他”有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