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咽下再一看,肯定道:“连牙印都没有。”
乱步在嘀咕什么,我没听清,转身坐在桌子边撬开酒瓶盖子:“唔……反正你不喝,我直接喝瓶子算了,懒得洗杯子。”
我尝试喝一口。
辣辣的,特别是喉咙,一路噼里啪啦的火焰流进去似的。
果然不好喝。
乱步囔囔着“桃酱太过分了!”自己跑去卫生间洗手。
我努力回想。
嗯,没有多余的口水粘上去,不如说他洗的是薯片屑。
明明很难喝,但我秉承不浪费的原则再喝几口,却越喝越上头。
……
***
水流在手指间滑过,清清凉凉,江户川乱步不住地搓捏自己的手指,薯片屑早就被洗干净,他却还在揉。
洗不干净……
那种黏糊滚烫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指尖,清桃的确没用力,只是用牙齿碰了碰,企图吓唬他。
乱步确实被吓到了,从另一种层面。
他慌乱地一直冲洗,那种让人想不明白的感觉却牢牢占据指腹,动不得,洗不掉。
可恶,怎么回事。
指尖在凉水下都被冲得通红。
他遇见了太奇怪的事情,应该说谈恋爱以来他就时常陷入不理解的躁动。
和十几岁不理解人们为什么撒谎为什么不懂的躁动不一样。
是完全陌生的领域。
乱步关掉水龙头,手的其余地方在微微发冷,冷得他颤抖。
清桃咬过的地方却依旧在发烫,烫得惊人。
他皱眉捻了捻食指,和其他手指一样的温度。
发烫是心理错觉,是脑中暗示,是与真实相悖,与心脏同调。
至少现在他心脏也跟着剧烈。
……太奇怪了,因为和桃酱相处的时间少,所以这种情况以前有但他想不出来就直接抛之脑后。
乱步定定地凝视没有牙印的指尖。
他在卫生间陷入人生困惑,几乎是要想破脑袋的程度。
喜欢好麻烦。
喜欢怎么这么麻烦。
谈恋爱也麻烦。
乱步故意以抱怨的形式来想,平静一点了就下意识想她。
已经形成了习惯。
推理她,监视她,将她无聊的日常咀嚼,把她身边的一切摸透。
乱步因为异于常人的脑子,分不清哪些才是隐私,在他看来那些所谓的隐私简直是大咧咧暴露在阳光下,所以他经常为了别人为这袒露得不能在袒露的“隐私”生气而表示不理解。
在清桃同意之后更是猖狂,她在侦探眼中立刻透明。
而乱步也喜欢在侦探社坐着想恋人的状态。
吃饭,还是上课。
认识了哪些人,又到何种程度的关系。
在关注什么,笑了的话是因为什么。
会不会在想他,凭什么没想,他要生气。
晚上不能睡觉,因为有作业,乱步入睡前会猜想她会写到几点,然后就着那个时间点闭眼,就像和清桃一起睡一样。
比她本人都清楚她的日程与计划。
清桃以为对他来说可能是一种负担,所以会抱有感激。
可是乱步没有,不是负担,以前他觉得这再简单不过,现在却是无法控制。
两人都没有提起控制。
静谧中,他再神经质地摩挲指腹,几乎忍不住。
“啪嗒”
外面什么东西落到地面的声音。
乱步回神,他忽然想不起他刚才盯着指腹在想什么,或者想做什么,于是他神情自若地走出去。
乱步走近扶起歪身的少女,无奈道:“我就说要喝醉。”
清桃睁开眼,金色眼睛氤氲水汽,脸上有浅浅的红色。
“都是酒味清桃。”乱步嘀咕道。
她没
说话在发呆。
清桃软骨病一样只能靠着他,乱步顿了顿,捏她脸:“好烫。”
她有些不舒服地动动。
“……”
“我说,我们来接吻吧。”
沉默中,这位侦探看着恋人说道。
他喝醉的恋人无法回答,脑袋一团浆糊,但是喝醉酒的状态安安静静,看向他的眼神呆愣愣的。
“清桃,我们接吻吧。”
他重复,还在发烫的指尖碰到她真切发烫的脸。
侦探盯着她,失去笑容的脸也同样失去了以往的幼稚,他再问了一遍,遵守普通人亲密前的礼貌,即使他不明白很多普通人的事情,但依旧学着遵守部分。
他问了,没有回答,乱步戳了戳她的脸,沉默片刻。
然后毫不客气地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