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焦的猪皮微微脆,嚼巴嚼巴时又软软糯糯,很有筋道,很有嚼头,能从里面嚼出十足的胶原蛋白似的。
接着,猪皮包裹着的细腻而柔嫩的肉带着浓浓的肉鲜和酱料醇香涌到味蕾上,味蕾瞬间被带到至高的愉悦感受里。
肉下面是酥脆的骨头,牙齿咬下去嘎嘣脆,骨头里含着骨头原有的鲜味,而骨头又吸收了肉皮酱料的味道,竟使得它自身的味道胜过了肉和皮的味道。
整个烤乳猪,皮脆,肉嫩,骨酥,不油不腻,入口奇香,香得让人浑身发软,香得让人痛快淋漓!
一口香浓烤乳猪肉,一口冰镇果汁,赏着荷塘美景,吹着微风,这大抵是人世间最快活之美事!
悄悄来这里看周粥制作烤乳猪的经理吞咽着唾沫,明明已经吃过饭,却只觉自己饿了八辈子似的。他不错眼地盯着烤乳猪,喉结不停地上下滑动。
同样来瞧周粥制作烤乳猪的孙名胜滞愣着。
后厨给周粥准备乳猪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周粥会来这里制作烤乳猪。他偷偷来看,也是想看看她制作的烤乳猪到底怎么样。
此时,他望着不远处色泽红润油亮的烤乳猪,神思有些空白。
他烤了一辈子的的乳猪,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卖相如此好看的烤乳猪。
鲜亮的红润外皮,只观其外表,就知道它的口感有多焦脆软润。只是从视觉上,只是从一个“色”上,就已经将人彻底俘虏。
而这香,更是让俘虏的人臣服下来。
他从不知道,乳猪还能烤到如此极致的香味。肉的鲜焦与酱料的浓醇完美地结合,融合成了难以阻挡的浓烈香气。他不受控制地吸气。进入肺腑的香味,让他唾液直流。
仅仅是色和香,就足以让人跪下来喊臣服,可想而知,味有多么让人难以想象。
他甚至不用去尝,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周粥做的烤乳猪有多么美味。
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最后他颓丧地泄气。
是他过于自负,也是他过于轻视别人了。
继而,他看着周粥的目光里,露出些许的赞赏与敬佩。
小小年纪,就能做出这样的烤乳猪,实在是……
回到后厨后,他长长叹气,旋即振奋起来,开始制作烤乳猪。
后厨人员说:“孙厨,没订单了啊。”
“我练习练习。”
“您还要需要练习啊?”
后厨人员不解。孙厨做的的烤乳猪,是全国最好吃的烤乳猪,都已经做到这么好吃了,还需要练习?
孙名胜低低道:“不练习不行,已经跟不上别人了。”
“啊?”
孙名胜没再说什么。
……
一颗颗椰子树,湛蓝的天空,一望无际的蓝海。
再过两天就看不到了。
再过两天海南旅游计划结束,一家三口打算回西城。
两天后,周粥和父母下飞机,抵达西城。一下飞机冷空气就席卷过来,周粥缩了下身体,有点想念温暖的海南了。
机场出口。
“粥粥。”裴慎挥手。周粥快步过去。他立即将她背上背的包拎到手里。
“不是不让你来嘛。”周粥说。裴慎笑了笑,摸摸她的脸,“晒黑了些。”
周粥神色一绷,“晒黑了?”她低下头,“……难看吗?”
他用手指抬起她的脑袋,“你怎样都是好看的。”
周粥唇角上扬,忽而听到周长生咳了一声。她也跟着清清嗓子,“走吧。”
裴慎开车将周粥他们送到家,在周家吃了一顿饭后就离开了。裴慎走了之后,周粥一觉睡到下午,梦里是阳光灿烂如诗如画的海南,醒来后是天气阴沉寒风瑟瑟的西城,她关上窗,隔绝外面的冷空气。
过了两天,小年到来。周粥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房间外面细微的声响。她下床,打开门,见王兰和周长生在打扫卫生。
小年大扫除,除旧迎新,去除不详。
周粥快速去洗漱, 吃了点早饭后跟着父母一起打扫。祭拜了灶王爷,王兰去剪窗花。
她剪了喜鹊登梅,孔雀戏牡丹等等窗花,栩栩如生,精致又漂亮,周粥拿起剪好的窗花,贴在窗子上时,眼前白影一闪。
片片雪花落了下来。
雪白剔透的雪花映衬着红艳艳的窗花,十分赏心悦目。周粥贴完窗花,坐在窗前,抱着小黄看翩翩飞舞的雪花,嘴里吃着甜甜的灶糖。
灶糖是昨天做的,用来祭拜灶王爷的甜点。西城这边小年会用麦芽糖做的灶糖祭灶神,除了灶糖,还有汤圆、油饼和豆腐汤,其他地方过小年还会吃饺子年糕火烧。
早饭周粥吃的是咸口汤圆,王兰包的汤圆白白胖胖,又大又鼓,色白皮薄,汤圆皮吃起来十分软糯筋道,里面的肉馅咸鲜适口,十分开胃,以至于周粥整整吃了三个大汤圆。
小黄把周粥手里残留的灶糖芝麻舔走,周粥拍了拍它,去给它拿零食。
到了下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周粥去厨房看面团。
面团已经醒好,周粥在面团里加盐加温水,接着撒葱花,揉捏,叠匀,然后盖上保鲜膜,进行第二次醒面。
大概半小时过去,面醒好,周粥双手抹油,揪出120克左右的面剂子,把面剂子按压成饼状,在饼中间划上两刀。
饼子擀好,周粥将饼子一个个下入高温油锅里炸。高温油泡浇着饼子,在饼子逐渐膨胀起来时,面团清香和葱香以及油香随着沸腾的油泡浇了出来。
饼子膨胀出香味,膨胀出金黄的色泽,这时候,周粥给饼子翻面。两面都炸好,饼子捞出来,沥油。热腾腾的油滴从金黄蓬松的饼子上滴落下来,褪去了过度的油汁,金黄发亮的油饼便做好了。
周长生等不及,拿起筷子就去夹油饼。金黄蓬松的油饼上缀着零星的葱花,香气四溢,直冲口鼻。
油饼不油不腻,酥软可口,配着鲜美的鱼头豆腐汤吃,很是适口。
晚上,周粥和父母吃着油饼,喝着鱼头豆腐汤,看着小年夜晚会。
周长生啃着油饼,说:“要是之前粥粥答应去了小年夜晚会,今晚就能在央视小年夜晚会上看到咱闺女了。”
王兰面露可惜,之前周粥说除了春晚要邀请她,央视小年夜晚会、西城小年夜晚会,还有其它各大一线卫视的小年夜晚会都邀请过她。只是可惜闺女没时间。
“以后有时间再去就是。”周粥喝了口鱼汤,鱼汤里,嫩嫩的豆腐把自身所有的豆腐香榨进了鲜美的鱼汤里,使得鱼汤更加香浓,喝了之后浑身都舒暖起来。
彼时,周记的食客们:
“今晚小年夜,如果今晚周记营业就好了,真想在周记过小年夜啊。”
“如果小年夜周记开门的话,应该会卖汤圆油饼和鱼头豆腐吧?”
“啊啊啊好想吃周记的油饼,肯定巨好吃!吸溜~”
“唉,去年周记是过了正月初十才开始营业的,今年肯定也差不多,妈呀,还要等这么久……”
“度日如年啊。”
“噢者该死的中国新年!”
“阿西吧,早点营业吧周记!”
“周桑,请尽可能快地营业吧,神明大人保佑周桑尽快营业!”
“湿婆神保佑,周记快点营业!”
“上帝保佑,中国周快营业吧!”
“阿切!”周粥吃油饼时,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王兰关切道。
“没,开着暖气,这么暖和,哪里能着凉。”周粥继续吃油饼。
王兰道:“那可能是有人念着你。”
周笑着摇摇头,电视里,晚会主持人退开,叶甜穿着红红的公主裙出场,她唱着歌,笑得甜美,漂亮的桃花眼里全是亮光。
周粥想起第一次在电视里注意到叶甜时,镜头里叶甜眉眼间藏不住的憔悴与勉强,浓厚的妆容也无法将其掩藏。
那时周粥以为叶甜是因为累,后来在桥上遇到叶甜后,才知道,那是因为她想轻生。
不过现在,叶甜眉眼间的憔悴与勉强已经完全被灿灿的亮光所代替。
周粥弯了弯嘴角,喝下一口热乎乎的鱼头豆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