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门锁处很快传来轻微的响动。
一道身影出现在开启的门缝中,不待陆谦进来,一溜烟又钻回到床上,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室内空调温度开得很低,深蓝色窗帘遮挡了白日里的大部分光线。
弯腰拾起撂在地上的几本漫画,陆谦迈步走过来,挽起袖扣在床边坐下。
目光略过被子里鼓鼓的小包,男人多余一句话未讲,拿出手机调成震动模式,回复了几通信息和邮件。
室内气氛沉寂了许久,秒针滴答自表盘上掠过,时间却恍然如静止了一般。
陆谦指尖动作停顿,视线定格在屏幕上,忽而出声,语气认真带着几分疏懒:“我早上还有个会要开,你再不理我,我可真就走了。”
他这端话音落地,犹豫过几秒,被角卷起,一颗脑袋从被子里面慢吞吞探了出来。
曲佳乐发丝在枕头上蹭得有些凌乱,瞪着眼睛像只攒气的小猫,眼框通红,鼻尖抵在被子上一个劲吸溜。
“我姐又不在家,你过来干什么?”
就差把“明知故问”写在脸上。
陆谦勾勾唇,不动声色将手机收起,并未急于接话。
长臂越过曲佳乐,由床头抽了两张纸巾递到人面前。
曲佳乐扭头,冷冷看向别处。
收回半空悬着的手,陆谦凑过来,纸巾摁在人噙着泪的眼角上。
默了默,不紧不慢开口:“你说我来干什么?”
“我就知道。”曲佳乐噘起嘴,像只毛毛虫一样从被子里蛄蛹起来,半靠在床头。
嘴里一阵嘟囔:“他自己说不动我,就只能把你喊过来。”
“你只顾着讨好未来岳父岳母,才不会管我的死活……”
“没人在乎我的感受,你们只会欺负我,我在这个家人微言轻,你陆谦多会做人啊……怎么可能为了一个不重要的我去得罪他们……”
曲佳乐一开始只是委屈,后来说着说着,就忍不住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陆谦从头到尾没有过一句反驳,就这么平静地望着他。
等人将心里那股子气撒完,收声平复了,这才轻笑,抚了抚腕上的手表:“我进门十分钟,总共就说了两句话,你把帽子就这么给我扣上了?”
虽是为自己辩解,陆谦这话里却也有哄人的意思在。
曲佳乐心里是有那么一点点受用的,眼睫眨了眨,蚊子似的“哼”了声。
陆谦要开会那句话并不是托词,今早公司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需与高层商讨。
弯腰替人摆好了拖鞋,陆谦朝曲佳乐屁股上轻轻拍了下,支应人起身:“天大的事情没有吃饭重要,从被窝里出来,跟我下楼。”
曲佳乐不情不愿,磨叽了好一会儿,才从床上慢吞吞坐起来。
抱住蜷起的腿,将下巴埋在膝盖上,冷冷道:“我不吃,我要绝食抗议。”
“好不容易熬到快放暑假,我还想每天多睡会儿懒觉呢,谁要每天早8被他拉去公司学看那些报表啊?!”
曲佳乐心里不痛快,一肚子怨气非要攒到陆谦来了再说,里外都有点跟人告状的意思。
陆谦笑笑,低头去瞧那双垂落的杏眼,语气十分耐人寻味:“所以你就把他拍卖会上刚买的古董花瓶给砸了?”
“我不是故意的!”曲佳乐声音一扬,身板也跟着挺直了。
“我一听见他在我耳边叨叨就烦,当时只是抬手不小心碰到了。”
曲佳乐越解释越气,最后烦躁搓了把头发:“他每次都这样,有什么安排也不先问问我。我四级考得一塌糊涂,这次肯定过不了,还想着多留时间复习复习呢,这下倒好,计划全被他打乱了!”
曲佳乐承认自己是有一点懒的,说复习四级只是个借口,也不知道陆谦看出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