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电影到九点半结束,叶昔言和江绪往回走正正赶上,但那时已经散场大半了,银幕上在播放片尾。
罗如琦四处找人,转头就发现她们从远处走近。
“去哪儿了你们?”
叶昔言过去,解释:“到前边透透气。”
罗如琦说:“找两遍了,先前也没见到影儿,还以为你们回去了,到处都没看到人。”
瞅了眼还没走的贺姐和邵云峰他们,叶昔言胡乱敷衍一通,没讲实话。虽然今晚她俩没发生什么,但那些细枝末节还是瞒住为好。
江绪没过来,站在院坝的台阶上。
罗如琦只问了叶昔言,没敢问自家副院长。
人到齐了,点个数,大伙儿一起往回走。
何英正和齐三去小超市买了冰棍,外加两副牌,让大家晚点都下楼玩扑克。
“三儿下午跟老板借了麻将,可以凑三桌,有空的都来啊,时间还早,别窝屋里玩手机,没意思。”何英正兴致勃勃地说,还特地点名叶昔言和邵云峰,非得让去。
邵云峰乐呵呵的,提议把直头发她们都喊上。
何英正比了个ok的手势,“人多也热闹。”
回到吊脚楼,叶昔言她们先上楼冲凉,何英正去喊人,齐三和一个男的留在院里架桌子。
这个时间点几乎没人睡觉,太早了睡不着,还在耍闹的不止自驾游车队,住在吊脚楼的游客们都不消停,谁也不打扰谁。
叶昔言在房间里磨蹭了半个小时才下楼,凑上最后一桌扑克。
为了让客人们玩得尽兴,老板在院子里多拉了一盏灯,将整个院子照得透亮,方便众人玩牌。
叶昔言跟齐三他们一桌,人少的时候斗地主,人多起来了就比大小。下注不大,十块钱封顶,图个高兴。
江绪最晚下来,她不玩牌,仅在一边看看,听罗如琦那桌打麻将的聊天。
罗如琦还在感慨今晚的大电影,她小时候没经历过这个,倍觉稀奇。
同桌的邵云峰对放大电影挺了解,一面摸牌一面跟她细讲,偶尔还会说两件以前的趣事。他是乡下长大的孩子,打小就由村里的外公外婆带着,对这些如数家珍,什么都懂。
如今的时代网络普及面广,绝大多数地方都不放大电影了,但往前十几年,那时候就挺常见,镇上放,村里也放,老百姓不出钱,政府或村上买单,一般就放喜剧片和武打片,偶尔是抗日或年代奋斗相关的电影,而且在正式放映前还会出一些科普/宣传视频,如禁毒什么的。
罗如琦跟邵云峰聊得投机,听开心了就笑,赢牌也笑。
叶昔言朝这儿瞧了几次,不过不是在看他俩,而是旁边那位大医生。
某人还念着在房车上的时候,给人按摩捶肩,最后那会儿净揉腰了,都快揉变味儿了。
不管当时如何,现在她俩像没事人似的,都沉得住气。
两局牌后,叶昔言敛起眸光,没太张扬。
院子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除了两个车队的成员,还有别的游客。叶昔言玩牌的兴致不大,输完两百块就让位给别的人,不在那桌掺和,兜转到麻将桌附近看牌。
罗如琦偏头看到她,笑着问:“昔言要不要来打两圈,我让你。”
她摆手,“不用,我不玩,你打你的。”
罗如琦顺手端了杯茶给她,让润润嗓子。
她接下,却不喝一口,无比自然地走到江绪左边的凳子上坐着,将那杯茶塞江绪手中。
院里吵闹,小声说话得凑近了才能听到。
叶昔言温和问:“不早点睡觉?”
江绪说:“先前睡了,现在还不困。”
两人挨一起唠嗑,有些亲密,可举止没越距。
邵云峰往这儿瞧了眼,罗如琦等人也看过去,连齐三都瞅了她们两回,无人乱想,没谁会上心。
两女的谈谈话太正常了,关系好才这样,不好都凑不到一处。
江绪知道那些人在打量这里,坐住了不避开,听着叶昔言的话,耳朵尖被对方温热的气息弄得发痒。
叶昔言轻轻问:“要不要玩牌,我给你找个位子。”
她说:“不用。”
“坐着无聊。”
“还好。”
……
叶昔言刚洗过澡,身上很好闻,头发上都有香味。这人的语速很慢,嗓音又稳又低缓,且有两三次,她的嘴唇差点就碰到了江绪的耳朵,但偏生是那么矜持,每次都克制住了,不至于真碰到。
江绪抿了几口茶水,天热,说多了话嗓子干。
人群里的亲密才是最暧昧的,跟独处时不一样,都不用做什么,讲两句悄悄话就已足够。
时间愈晚,打牌的人变少。
十一点左右,老板出来委婉喊停,提醒该上楼睡觉了,否则明天起不来。大家知趣,打完最后一圈就收桌子,搭把手搬东西进去。
叶昔言和江绪留到了最后,帮忙收好没吃完的东西,将桌子凳子放回原处。
做完所有事,她俩还是没能回各自的房间,而是被罗如琦拉到二楼何英正房里。
何英正屋中有一堆人,两个队里的姑娘,直头发,大波浪,以及几个生面孔和齐三,加起来一共十个人。
大半夜的,这些个夜猫子没耍尽兴,商量着还要玩会儿纸牌游戏,非要到凌晨才散。
齐三和何英正出去了一趟,很快又回来,拎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道具和凳子。直头发她们帮忙把凳子摆上,围着桌子弄成一个大圈。
没明白这是要干嘛,叶昔言问罗如琦:“玩什么游戏?”
罗如琦兴奋劲上头,拉着她和江绪到桌边挨着坐,“国王游戏。”
直头发配合地在一边解释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