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夫人旁边的贾氏道:“自少夫人去了落梅庵,夫人辗转睡不着,便谴人去寻五公子,想让五公子去接少夫人。”
姜佛桑讶然看向佟夫人:“不想阿家待儿妇如此……”
“都说天上下雨地上流,小夫妻打架不记仇。我也是盼着你们早日合好。”说到这,佟夫人叹了口气,“我非五郎生母,自然也算不上你的亲阿家,但我待你们的心,跟待大郎三郎四郎他们夫妇是一般无二的。”
姜佛桑愈发垂了头:“儿妇有愧。”
“罢了,不提这个了。既回了府,就好好养着,早日把身体养好,也好热热闹闹过个年。”
姜佛桑颔首应下,又疑惑道:“夫主到现在还未归?”
“主公昨日差人去了曲梁,想来也该回了。”
姜佛桑便没有再说什么。
从佟夫人处出来,本想去见萧琥,得知萧琥不在府上,便回了自己院子。
才坐下不久,卞氏就来了。
“你说说你,一言不发就去了落梅庵,我竟是毫不知情!有什么天大的事家里解决不了,何苦……”
卞氏想着她才从佟夫人处出来,软话硬话必定听了不少,自己又何必再来添堵,没得惹人烦厌。
遂就此打住,说起了别的:“我着人送去山上的那些吃用之物,可还合意?”
姜佛桑笑着点头:“有劳长嫂费心,正要去跟长嫂道谢呢。”
“跟我道什么谢?瞧瞧你这小脸,又瘦了一圈,想来山上日子也不是寻常人过的,以后且不可如此了。”顿了顿,叹,“本想亲去瞧瞧你的,又怕五叔……弟妇想来也清楚,五叔不喜府里人往落梅庵去。”
姜佛桑自罚去落梅庵,多少有些让人吃惊。
卞氏不清楚她对内情知道多少。
若是对内情一无所知,自己这话也算是给她提个醒,让她早思应对之法。五叔回来,这事毕竟瞒不过他去,只怕到时又要闹得不可开交。
姜佛桑面上看不出什么:“府里上下都赖长嫂操持,一刻也离不开长嫂。长嫂若再为了我奔波,倒是我的罪过了。”
卞氏点到即止,顺着话往下:“新年在即,有许多事要备办,我忙得脚不沾地,可算是把弟妇给盼了回来,弟妇聪慧灵巧,好歹帮我一帮。”
姜佛桑闻言直摆手:“长嫂还是饶了我罢,我可不是那块材料。”
卞氏点了点她:“还想瞒我不成?西市新开的三间铺子,尤其那百货铺,甚得各府女眷青睐,往常爱去东市买东买西的,如今都爱谴下人往西市去,每去必满载而归,必无空手的时候。弟妇把买卖做得如此红火,打理府上这些琐碎事想必也不在话下。”
姜佛桑忙道:“长嫂火眼金睛,有什么能瞒得过你去?本也没有相瞒的意思,我做的那几样买卖到底冷门了些,若事先宣扬开,只怕做不起来徒惹笑话。有现而今场面,也是下面人的功劳,长嫂看我可有往铺子里去过?”
“这话我是信的。你这一头钻进落梅庵,一个多月不问事,铺子若指着你,怕是……”卞氏边笑边摇头,话锋又一转,“生意你可以不问,家务事总不能再袖手。”
恰逢菖蒲端药进来,姜佛桑接过一气儿喝下,苦得眉心都皱了起来。
指了指空药碗:“我这药还未断,长嫂就忍心?”
卞氏这才意识到,姜佛桑如此清瘦并非只是因为山上生活清苦,而是因为抱病的缘故。
忙关切的问了细情,又让她好好养着,再不提帮忙打理庶务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