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去洗澡,我在内心纠结,我要不要脱,不脱显得奇怪,脱了我害羞啊。虽然我有骄傲的本钱,但是我还是害羞啊。于是第二次没脱,穿着内裤去洗了……
学校特地建造了一个浴池,但是只在夜里开放。然而,王嫱根本没有见识过澡堂的“魅力”,推门而入是满屋子的储物柜,往里走个七八米,路过十几个光着腚脱着衣服的姑娘。
愣了几秒钟,她只能学着别人的样子,别人怎么脱她就怎么脱,莫名有种旧社会被逼良为娼的感觉。
“嫱儿啊,姐姐我是东北人,在我们东北人心目中,洗澡是件大事。洗澡如果不搓澡,那叫冲水,不下泥,不带劲!”付艳蕾得意洋洋地介绍道。
东北人洗澡有三步:一泡二搓三冲。在东北,洗澡是一种传统的洁身技艺形式,分为泡、搓、冲、蒸四门功课。走进澡堂子,这四门缺一不可,否则你妈妈就会觉得你没洗干净。
先说泡。找个有泡澡池的澡堂子,先用喷头把身上的浮灰冲掉,再走进泡澡池里坐下,让有些微烫的热水包裹全身,就像泡一道好茶。
闭目、歇神、放空,感受血液在身体里奔涌,身体渐渐放松、酥软,把全身的角质和死皮泡得软软白白,白里还透着红,也就泡好了。
这时候要把握时机,赶紧从池子里出来,不要恋泡,泡澡虽爽,但下一环节才称得上是人间极乐——搓澡。
搓,才是洗澡之精魂。很多南方人不懂,以为天天冲澡干净得很,只有不爱洗澡的人才需要搓,其实搓,搓得并不是污垢,而是死皮,虽然我们管它叫“泥”。
搓澡巾在你身上翻云覆雨、行云流水,手活儿好的搓澡师傅,能把你的陈年老皮都搓下来。就算你天天冲澡,一个搓澡师傅也能让你怀疑人生。
你躺在搓澡床子上,搓澡师傅端着一盆热水,把你从头浇到脚,拿起你的搓澡巾放到水里一泡、一揉,一拧,这准备工作就算齐活了。
先从脖子开始一路向下,搓手臂,搓手指,搓胸部 ,搓腹部,再往下是腿,这时候师傅会轻轻拍拍你的大腿,示意你张开 双腿,别多想,他对你没啥兴趣,只是想帮你搓搓大腿内侧。搓好之后,师傅还会轻轻拍拍你,示意你翻身,后半场开始了。
搓澡是有技巧的,不同的部位、手法都不一样。师傅戴着搓澡巾的手犹如太极招式般在你身上游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其实暗藏玄机。搓脖子,是要小幅高频地来回搓动;搓胸口,要绕着那个关键点画圈搓,顺时针几圈,逆时针几圈;搓肚子和大腿,要先大范围粗搓一遍,再一小块一小块细搓;搓脚,要用搓澡巾握住脚后跟,翻转手腕来摩擦。你时不时还能听见师傅会中途停下来,用手拍澡巾的“噗噗”声,那是在拍掉澡巾上的泥,如果“噗噗”声频率非常高的话,说明你身上的泥真不少。搓澡师傅的终极目的也只有一个——搓泥。
接下来是洗澡的第三步,冲澡。一边冲澡一边尽情高歌吧!看着那些椿泥随着水流而逝,你忽然明白,此时的你已经不再是15分钟前刚躺上床子的你了。你已经搓去了往日的浮灰与陈皮,搓去了操蛋生活对你的摧残,你已经换上了一副崭新的皮囊,一个干净的,光滑的,水流滑过都没有水滴挂杯的皮囊!
这浑浊的世界中你仍然是那个纯洁的存在。
终于到了最后一步,蒸。穿上洗浴中心提供的浴服,走进桑拿间。没有了死皮的覆盖,没有了浮灰的堵塞,全身每个毛孔都在尽情地舒张,呼吸,体里最后的浊气和疲惫终于顺着毛孔喷涌而出,热血再一次在你的身体里奔腾,恭喜你,终于完成了身体最后一层的净化!
对于东北人来说,直到这一步才算完成了洗澡。
夜里,风很大。
因为命案的缘故,整个校园里都没有人出来走动。
洗浴中心虽然正常开门,但是前来洗浴的人明贤少了不少。到了十点左右,洗澡的人差不多都离开了,只剩下王嫱她们四个人还在澡堂子里泡着,不是她们不担心夜里会出事,而是她们太过享受,躺着睡着了。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了。
我早早地已经洗完澡出来,却迟迟没有等到她们的踪影。出于担心,我拨通了电话。
但是一连几次都是无人接听。我不由得着急起来,真害怕会出事。
“等不及了!”我决定去里面找她们。
刚进屋,阴风扑面而来,无数影像得到指示一般,拥挤过来。
“啪” , 一声沉重的响声,风将门给关上了。“ 呼呼呼”,屋外的风越吹越大,似乎夹杂着阵阵嘶吼。
“嫱儿?沈燕燕?你们洗好了吗!”我在外面呼喊了一声。
这时候,管浴室的阿姨从里面走了出来,瞪了我一眼,骂道:“这里是女浴室,你来干嘛!”
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里面传来了惊叫声。阿姨也是吓了一跳,正要进去看看什么情况,只见几个人影飞快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无一例外,她们都只裹了一条浴巾。
一个个吓的惊魂不定,脸色惨白。
“你们怎么了?”我立即问道。
沈燕燕抬头看到是我,直接吓瘫在地上,估计离吓尿了不远了,说道:“有鬼!”
“有鬼?”我看着两人狼狈模样,心里一阵暗爽,让你们说我,这会儿知道厉害了吧。
“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向王嫱,她看上去还算是正常,应该不是她暴露了。
那就说明,另有其人。
过了一会儿,几人脸上 渐渐的有了神采。沈燕燕一把铺在我身上,含着眼泪,开口说道:“我听到了鬼魅的笑声,瘆得慌,吓死我了!”
说完,她自己先松了口气,这才转过身对着王嫱说:“对不起啊,把你老公借我一下,我实在太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