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提示她需要在软件内进行操作,门就这么开了。
屋外的冷气扑面而来,那一下刮得她的脸有点发麻。
瞿新姜看着外面的道路、路灯和花圃,好一阵移不开眼,又觉得是错觉,往外又迈了一步,这才确信自己走出去了。
她回头时,刘姨还在眯着眼笑,“这会儿要出去吗?”
瞿新姜有点惊讶,因为她一直这扇门不听她使唤,“等会吧,我去收拾收拾。”
于是她回屋收拾了一下,给林珍珍发了信息,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林珍珍回得很快。
「我随时有时间,要不晚一点再出去,我们在哪里见?」
瞿新姜在傅泊冬的化妆间里,指腹蹭上了一点口红,仔仔细细往嘴唇上抹,擦了手后,她才低头打字。
「你说一个地方,我们到那里碰面。」
随后林珍珍把一个定位发了过来。
瞿新姜打着车出了门,包里揣着傅泊冬给的卡。
她心跳急促,回头看别墅区越来越远,心情竟然有点复杂,好像她在背着傅泊冬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到了地方后,瞿新姜一眼就看见了林珍珍。
林珍珍在就到了,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冷得小步跺脚。
“珍珍。”瞿新姜喊了一声。
林珍珍惊喜回头,朝她拥了过去,又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阵,这才安心,“你在傅泊冬那里过得还不错吧。”
瞿新姜心虚地别开眼。
林珍珍笑了,“好久没见面了,我们去吃点什么,其实我有点想吃麻辣烫了。”
瞿新姜也想,她在傅泊冬那是吃不到麻辣烫的,不说刘姨会不会做,反正傅泊冬肯定不会点这个头。
于是两人进了麻辣烫馆,坐在四四方方的小桌边上吃起了热气腾腾的串串。
瞿新姜分享了自己海选通过的好事,小声说:“可能混不上太好的名次,大概率唱一首就要被票出去了。”
“可是这也很厉害啦。”林珍珍十分捧场,“我只能在电视里看到节目现场诶。”
瞿新姜还挺不好意思的,虽然林珍珍是在真心夸她。
林珍珍咀嚼着,声音变得含糊,“你可以试试,反正不会亏。”
瞿新姜想了想,觉得也是,总归不会亏。
“说起来,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可以随时有时间。”林珍珍挤出一个笑。
瞿新姜疑惑地抬眼。
麻辣烫的热气模糊了林珍珍脸上的欢欣,她笑着说:“我又辞职了。”
瞿新姜愣住了,她知道林珍珍前两次辞职是因为她,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她惴惴不安地问:“为什么啊。”
吃完的签子被林珍珍抓了过去,放进了签筒里。
林珍珍擦了一下手,“傅泊冬的助理联系我了,托你和傅泊冬的福,我找到了一份在**里面的工作,不用再去当服务生了。”
瞿新姜哪里料到,傅泊冬竟瞒着她安排了这些。
林珍珍吃了一会,露出一个鬼鬼祟祟的神情,“你在傅泊冬那里住,她不会收你的房租吧。”
瞿新姜想,傅泊冬哪里会在意那点房租,别扭开口:“没收。”
“傅叔叔情况还好吗?”林珍珍小声问。
瞿新姜既点不下头,也不想摇头说不好,“有点难说。”
林珍珍没再问。
吃完了麻辣烫后,瞿新姜陪着林珍珍走了一会,还去电玩城玩了一阵。
分别前,林珍珍走前挽住了她的手臂,很高兴地说:“谢谢你,也替我谢谢傅泊冬。”
瞿新姜摆摆手,坐上了出租车,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她是掐着点回去的,虽然不知道刘姨会不会把她到家的时间告诉傅泊冬,但她觉得还是遵照合同为好,回去太晚,傅泊冬是要生气的。
刘姨没说什么,只问她玩得开不开心,然后又很贴心地把榨好的果汁送到她房里。
瞿新姜洗了澡,心怦怦直跳地等着傅泊冬的电话。
这天的电话来得晚,近十二点才打过来。
瞿新姜看见来电显示上出现了傅泊冬的名字,竟觉得自己才像是病了的那一个,悬起的心微微一跌。
她有心说服自己,她万万不应该心疼傅泊冬,她更应该心疼自己才是。
可在接通电话的那一瞬,傅泊冬的话还没说出口,轻微的气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她的心猛地一揪。
傅泊冬问她:“今天做什么了?”
“出门了,约了珍珍,我本来以为我打不开家里的门。”瞿新姜说得有点别扭。
傅泊冬促狭:“说了这是违法的,我不会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你在想什么。”
尴尬的人反而成了瞿新姜。
傅泊冬又说:“看来今天玩得挺开心。”
“还行。”瞿新姜把手机夹在肩上,捏起自己的发梢。
傅泊冬没有说她那边的情况,因为傅文咏的情况实在好不到哪里去。
“我今天有点累。”
瞿新姜怔住。
“累的时候更容易犯瘾,会下意识想做一点别的事情来分散注意力。”傅泊冬语调懒散。
瞿新姜气息微急,“所以犯瘾了是吗。”
“嗯。”
傅泊冬慢声说:“昨晚你说的改天,今天怎么样,可以哭了吗。”
瞿新姜抱着膝坐在床上,脚掌踩在另一只白得发青的脚背上。
“不可以就算了。”
瞿新姜轻轻吸着气,她摇摆不定,思绪如被大浪冲刮。
最后,在沉默得像是挂了机的电话中,她声音带颤地说:“可以,但我要拿你的一样东西。”
“你拿。”傅泊冬平日里优雅的声音显得疲惫而沙哑。
瞿新姜赤着脚出了房门,走进了傅泊冬的房间,随后心跳如雷地拉开了对方衣帽间里的柜子。
她的目光很快从那些私密的物品上扫过,拿到了当初傅泊冬用在她身上的项圈。
她把项圈捂在怀里,生怕被刘姨看见,踮脚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锁上门后,瞿新姜带着项圈坐上了柔软的床,身侧,手机的通话时长还在缓慢增加。
她点了免提,把项圈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颈上皮肤仅仅被贴紧,她已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的项圈是她自己亲手戴上的,竟不是那么的难受。
可瞿新姜还是挤出了眼泪,手指微微搭在项圈上,腾出一只手握起手机,哽咽着说:“我要哭了,你要认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