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孙今日受了委屈,估摸着是德妃娘娘也得知了此事,特意赶来安抚小皇孙的。”
宜妃可不愿意当着德妃的面儿去求皇上饶恕她的亲外甥,这不是落了下风么?她让身后的宫女把那盅汤羹留下。
“烦请梁总管稍后替本宫禀告皇上一声,就说本宫来过了。”
“奴才一定带到!”
恰好这时候,里头传出祖孙三人的笑声,宜妃这才愤而转身离去。
直到陪着昭昭用了晚膳,又将昭昭哄睡,德妃这才请辞。
“晚上外头黑,御医说今日昭昭也吓着了,你就别回去了,跟朕一同陪着他睡吧。”
德妃心想也好,万一昭昭半夜惊醒哭泣,她也能帮着照顾,免得搅了皇上的好眠,影响明日的早朝。
第二日,早朝结束以后,顺天府尹便被叫进了乾清宫。
不一会儿,宜妃也到了,巧的是她的两个儿子,正好跟她在门口碰上。
“额娘,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您昨天没求见皇阿玛啊?”老九胤禟直接问道。
宜妃翻了个白眼。
“昨晚德妃在呢,本宫如何开口求皇上?”
胤禟知道他额娘跟老四他额娘一向不对付,也没再说什么了,他要面子就是随了他额娘,他可太能理解这种心情了。
“皇上,宜妃娘娘、淳亲王、九贝子都在门口,说是有事求见。”
“都来了?那就都叫他们进来吧,也让他们自己听一听。”
又过了一会儿。
“皇上,德妃娘娘、雍亲王和福晋求见。”
康熙挥了挥手,也让放他们进来了。
一行人踏进乾清宫的时候,恰好听见宜妃笑着在说话。
“皇上,富晟是臣妾的外甥,这本就是家事,何必劳动府衙呢?让富晟给弘昭 道个歉不就好了?”
不等康熙说话,德妃便带着儿子与儿媳行礼问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臣/儿媳给皇阿玛请安。”
“都起来吧,昭昭还在睡着?”后边这句话,康熙是问的德妃。
德妃面露忧色,缓缓点头。
“昨晚昭昭吓醒了,一直没睡好,皇上去上早朝以后,昭昭又醒了,臣妾怕他饿坏了肠胃,便喂了他一些粥,这会儿才睡下。”
听完德妃这番话,康熙皱紧了眉头。
宜妃自知自己方才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打算是注定要落空了。
“小孩子胆子小,最容易梦魇,从前胤禟也有这个毛病,臣妾那里有一个专治此症的方子,不如这就赠予弘昭吧!”
“宜妃姐姐好意,臣妾代昭昭心领了,只是太医院的院判已经为昭昭开了方子,两张方子万一有冲突就不好了,还是宜妃姐姐留着给自己的孙子用吧。”
“你!”德妃这话不是在咒她的孙子也梦魇吗?
“皇阿玛,儿媳昨日本想去府衙接昭昭回王府,结果慢了一步,昭昭已经被皇阿玛您接回宫了,不料儿媳却接到了一份揭发郭络罗富晟的罪状,上面桩桩件件罪大恶极,牵涉甚广,儿媳不敢隐瞒,今日特意进宫求见皇阿玛,便是想将次罪状交于皇阿玛!”
宜妃的脸阴沉下去了,她本想说什么,胤禟朝她摇了摇头,他额娘不知道,他可再清楚不过了,富晟这个表弟被家里宠坏了,什么事儿都敢做,单就他知道的那些事儿,就足以判流放了。
梁九功赶紧从雍亲王福晋的手上接过那一叠罪状,并呈于御前。
康熙展开,以极快的速度阅览了一遍,表情越来越严肃。
啪!
状纸被猛地拍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简直是罪大恶极!罄竹难书!谁给他的胆子竟敢犯下这样多的滔天罪行!”
宜妃跪在地上求情。
“皇上!这只是乌拉那拉氏的一面之词,富晟才得罪了弘昭,她心里定然是恨极了富晟,不可轻信啊皇上!”
胤禟没能拉住他额娘,只能陪着一块儿跪下了。
“皇阿玛,这份揭发富晟罪行的状纸并非儿媳凭空捏造。”乌拉那拉氏面不改色,丝毫不心虚。
胤禛这时候也说话了。
“皇阿玛,既然宜妃娘娘口口声声说不可轻信,不如就进行三司会审按照这上面所说的一一派人去进行查验!”
宜妃也不傻,若是真的让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进行三司会审,在朝中颇有势力的雍亲王肯定比她这两个不中用的儿子更容易得到朝臣的偏袒。
但若是交给一个正三品的顺天府尹去查探,她郭络罗家也可以对其进行施压。
“皇上,何须为这样的小事劳动三司会审,这件事不是已经交由顺天府尹查办了吗?不如就让他一并查下去吧!”
顺天府尹一听有自己表现的机会了,立马就接话了。
“微臣愿意为皇上分忧!”
“如此,那便交由顺天府尹彻查郭络罗富晟所犯诸多罪行是否属实。”
“皇上,既然还未证实富晟有罪,可否请皇上将他放回家中,富晟是臣妾的嫡亲外甥,他打小就没吃过什么苦,更何况都已经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狱里整整一天一夜了!这样的教训臣妾觉得已经够了!”
“郭络罗富晟是宜妃你的嫡亲外甥,昭昭也是本宫的嫡亲孙儿!是老四跟他媳妇好不容易才有的嫡子!更是皇上亲手养在身边的孩子!富晟只不过是被关了一天,昭昭却是惊吓得整晚都睡不好!
皇上,臣妾不同意将郭络罗富晟放出来!”德妃也跟宜妃并排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