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025章】(2 / 2)

气。

盛言闻饰演的任妄不知何时从一楼无声挪步到了二楼,持刀控住了他的颈侧命脉。

“是你?”

任妄眼色微变,手中的刀反而又贴近了一分。

对方的暗示打乱了刺客们的节奏,给了他和好友提前反击的机会,但这并不代表任妄对他就没有任何怀疑。

白衣男子藏在面具后的视线斜睨了过去,不等对方出声质问,他就主动开了口,“其一,若是我派的刺客,没必要打草惊蛇告知你们。”

“其二,若我是主使,在刺杀失败后更不可能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世子跟前。”

时洲对台词的语感把握到位,三言两语就显露出了从容气场。

眼下的他没有半点命悬一线的危机感,反而伸手直接触上了刀刃,以柔力将这抹冰凉血腥一点一点地往后推。

白润净透的指尖被锋利割出一抹血色,见惯了血液的任妄竟有了一瞬的于心不忍。

“罢了,看着就不像练武的样子。”任妄扬声收起佩刀,视线却没放过眼前人。

他在战场上见惯了敌人的狡诈,如果对方真在他眼皮子底下耍心眼,那他宁愿错杀,也不会放过。

“该逃的人早就逃了,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还有一盏茶没喝完。”

“什么?”

镜头随着时洲移动,摇回到原先的位置上。

他饰演的白衣男子拂袖而坐,慢条斯理地将放凉的茶水倒掉,再托壶斟上温茶,明明只是简单至极的事,在他骨节分明的玉手里就多了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外面的监视器边上,一位工作人员忍不住发出赞叹,“时洲这手实在太好看了,就算不当明星,当手模肯定也赚钱。”

“说什么呢,时洲分明最好看的是脸啊!”有同伴加入讨论,“不过啊,就算他现在带了半张面具,我都觉得心痒痒。”

编剧钟南观听见身后的议论,露出一丝‘就该如此’的笑意。

原著中的柏煜即便带着面具,也阻挡不了这与生俱来的魅力,他只要静静站在那里,就如同天上月让人无法忘怀。

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任妄初见软了心肠、再见动了念想、三见便付了真心。

说句实在话,时洲这天生的冷美人外貌,放在整个娱乐圈里都挑不出比他更合适的。

但最重要的是,此刻的时洲比试镜时的气场又稳了不少,像是凭空多出了好几年的阅历,实在是完美融合了角色。

既是冷然卓绝,又能温润沉稳。

拍摄还在继续。

盛言闻饰演的任妄还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我付了这盏茶的钱,这顶好的东西,浪费了多可惜?” 忽然间,时洲准确无误地捕捉了他的对视,举杯投以笑意。

“世子,要喝吗?”

那双藏在冰冷面具下的双眸透着一丝狡黠,无形中缓和了他身上原有的清冷感。

“……”

...

盛言闻呼吸微凝,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响起了定妆照拍摄那晚的时洲——

对方主动借口挡酒时,也用这样的眼神询问过他,温软的,示好的,甚至还藏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而在剧本描写中,在柏煜的这一问后,任妄的确有过似曾相识的感觉。

戏里戏外的边界突然变得模糊,盛言闻只是盯着没接话。

时洲默契察觉盛言闻的失神,当机立断地补了一句,“世子?”

盛言闻迅速回神,语气配合角色心境急了些,“这普通的粗茶能是什么好东西?还不如喝酒来得痛快。”

导演没喊停,他们的戏就得继续。

盛言闻转身下楼,素来矜傲的眉眼带了一丝恼色。

任妄从小见惯了征战沙场的士兵们的眼神,锐利的,麻木的,甚至是失控的,可他从未见过向对方这样的眼神——

冷然里透着柔色,差点让他晃了心神。

任妄取了一壶未开封的新酒,仰头入喉浇灭那丝不知从何时泛起的干渴。

“喂,你叫什么?”

“……柏煜。”

“柏煜?我记住了,我叫任妄。”

“世子大名,柏某早已铭记于心。”

盛言闻和时洲的台词对得很流畅,监视器里传来了大景别的画面——

夕阳的余辉散进客栈内,绝妙地斜割出了一明一暗的对立空间。浑身素白的柏煜处在暗处,收敛饮茶,黑衣沾血的任妄却立在光里,肆意饮酒。

遥遥相望间,宿命的纠缠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围观的工作人员们被监视器里绝美的画面构图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是谁先提了一句。

“卧槽,我总算明白作者为什么一直在书里强调这两人是宿命牵扯了,这初见场景也是绝了!播出后只怕是个傻子也能感觉得出来?”

“当初拍定妆照的时候我就说了,这两人完全契合角色!真的太配了。”

“我一个原著党已经想哭了,这场戏里柏煜的对话都是伏笔啊!钟老师的剧本改编得太好了!”

“卡!这条先留着。”

坐在前排的孙琮终于松动了神色,难得开拍首日没爆出任何急性子,他已经好久没遇到过这么令人省心的两位主演了。

“回放先不看了,赶紧准备!趁着自然光还够用,抓紧时间补几个镜头,保着备用!”

“好的导演。”

应和声纷纷响起。

半个小时后,剧组总算按照原定的进度顺利完成。

助理拿饭走进休息室,顺着盛言闻的视线注意到了他虎口上的伤,惊道,“闻哥,你受伤了?拍武戏时弄伤的吗?”

不知何时磨起的水泡,眼下破了口后更显得严重。

“我也才刚注意到,可能是拍骑马戏的时候被缰绳勒的。”

盛言闻叹了口气,连拍了整个下午&...

#30340;他终于允许自己露出一抹倦色,“而且拍摄时用得刀具比练习时要重,握得太用力了也有关系。”

“闻哥,你先坐着休息一下,我去拿点消炎药膏。”

“好。”

盛言闻拍戏时全神贯注未察觉疼,这会儿留神了倒是一阵阵发疼。

助理离开后没多久,休息室又传来了敲门声。

盛言闻抬头,“谁?”

“是我。”

卸下戏服的时洲推门而入,他看向盛言闻,“刚看见你助理出去了,想着你应该还在休息室里,顺路把东西给你拿过来。”

“什么东西?”

“我刚刚拍戏的时候看见你虎口好像磨破了,严不严重?” 时洲走近。

他将手里的药膏递了过去,毫不掩饰自己的来意,“这是憨憨给我常备的药膏,你试试?”

盛言闻没想到连自己都忘了察觉的事,时洲居然早已经细心注意到了。

他看着递到眼前的药膏,语气微缓,“给我的?”

“嗯,不然还能是给谁的?”时洲的视线搜寻到对方的伤口,心尖泛疼。

骑马和武打本身一定的危险性,偶尔有擦伤是很正常的事。

下午拍摄围剿戏份的时候,章许溪的手背就被道具划了一道子,现场快速处理了一下就又投入了正式拍摄。

时洲早在看回放时就发现了盛言闻的受伤,但他深知对方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让剧组耽误拍摄时间处理这种小伤。

于是,时洲只好等下戏了第一时间找上门,“还是处理一下吧?这大夏天的,你又不止这一场武打戏份。”

盛言闻伸手,“谢谢。”

“不客气。”

时洲忽地将手收了回来,顺势坐下,“我帮你吧,你单手处理应该不方便。”

盛言闻本想着拒绝,但时洲已经快人一步地拆开了消毒棉签,无比自然地朝他示意,“右手,伸过来。”

“……”

盛言闻迟疑了一瞬,终究没能将推拒的话说出口。

时洲往前倾了些,单手拖住对方手腕的位置,一点一点地将消毒棉签涂抹在了磨破的虎口上。

伤口陡然受到了强烈刺激,盛言闻本能性地蹙了眉心。

“疼?”

“一点小伤不碍事。”

时洲观察着他的神色,低头时再靠近了一些,缓缓朝着虎口边缘轻吹了两口气,就连拖着手腕的指腹也在似有若无地抚蹭着。

刺激的疼意被另外一种难以言诉的酥麻感取代,盛言闻只觉得喉咙一紧,本能性地将手往后猛然一抽。

“……欸。”

猝不及防的时洲被拉扯着,本就前倾的大半个身子差点挨上了盛言闻的胸膛。

“你做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怕你疼,听说这样可以转移注意力。”时洲盯着眼前人,少有地透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盛言闻,你心跳好像有点快?”

“没有。”盛言闻矢口否认,“你离我远点,我自己处理。”

话音刚落,门口就响起了助理小成的声音,“闻哥,我把药...

拿回来了,你……”

推门而入的助理骤然没了声,他显然没想到时洲会出现在自家的休息室,更没想到两人的姿势那么——暧昧。

天呐!

他这几天是错过了什么?

闻哥私下和时洲的关系也太突飞猛进了吧?

目光交接,谁都没有开口。

“那啥,是我打扰了……”

助理压住吃瓜的好奇心,一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机灵劲,“闻哥,你们继续?”